第十六章 紅梅嬌女

聞人喬在青衣疑惑的目光下，還是遲疑的打開了木匣子。 那是她珍重而珍重的東西，傅沅陵當初娶她時送的東西，那是傅沅陵還是一個破落皇子時送的最貴重的一個東西。 一個精巧的玉簪子，算不上貴重，裏麵的紋樣和設計卻是極好的，聞人喬知道傅沅陵著了好些工匠，才打出來的簪子。 封搖箏喜歡不喜歡不重要的，傅沅陵看到才要緊。 那年的傅沅陵分明說過，不會讓她步尋常妃嬪的後塵，他分明說過，他同那些雨露均沾的帝王，不一樣，他無需澤露蒼生，隻需護她一人就好的-- 可是才過了多久，他也成了尋常帝王，心狠手辣，做事利落又絕情，真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聞人喬忽然就又紅了眼眶，低低的一句：“傅沅陵，你騙我--” 明明早就同自己說好，不去看，不去想，任由他過去吧，可是這一刻才發現，太明晰，傅沅陵是劫，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有人在時可以裝上一番，可是沒人在的時候才知自己究竟有多難受。 青衣捧著衣物走過去，有些好奇，“娘娘，這個簪子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要配這件衣裳麽？那可真是頂頂配的，隻是--有些素了些，我覺得--” “不是，送封貴人的。”聞人喬將簪子合到了匣子裏，打斷了青衣的話。 別過頭，輕輕的抹了抹臉頰邊的眼淚，眼淚又憋了回去，過往最擾人，她甚至都不懂，怎麽就和傅沅陵走到如今這一步了。 青衣張著嘴，幹幹的笑了聲，“也是，娘娘的選擇都是深思熟慮的，自然輪不到青衣一個下人說教。” 她會錯意了，聞人喬轉頭看向青衣，搖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這丫頭是多餘的，我還要謝謝你，這麽些年，身邊的丫頭來來回回換，也就你一直陪著我。” 青衣倏地紅了臉，“娘娘說的什麽話，奴婢就是跟您一輩子也是心甘情願，您是主，我是--” “你不是仆。” 隨即伸手敲了下青衣的腦門，故作輕鬆：“快些收拾吧，免得去遲了，還得叫人落了笑。” 青衣才點頭，拿著衣服給聞人喬更衣。 聞人喬穿上那件玉色的襦裙好看倒是好看，還有些不同以往的樣子，素淨又出塵。 但還是有些素，顯得整個人越發沒什麽氣色，沒辦法，青衣隻能從櫃子裏拿了件杏色的罩紗，但是聞人喬已半年沒有添置新衣了，衣櫃裏不僅沒有顏色豔麗的，連新點的都沒有。 青衣沒法，隻能在妝麵上盡其所能的畫重了些，顯得聞人喬越發嬌弱，頗有些西施病態之美。 又拿著香熏了幾遍衣物才點了點頭。 聞人喬被青衣攙著扶出院子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走路都有些不自然，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床上暈了些時日。 路過梅園的時候，碰巧梅枝開了一大片，火紅火紅的，頗有些韻味，不知青衣伸手從哪兒夠了一支最茂的，竟是伸手簪進了聞人喬披散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