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師兄(1/3)
薑樊深以為然,點頭說:“很是,多虧你提醒我。”
他是在山上長大的,大師兄和玲瓏師姐也是一樣,對於禮法、對男女之防就沒有山下頭的人想的多。
陳師弟才來了一年多,以前在他家裏也是請過先生讀過詩書的人,想事情確實是比他要周全。
等玲瓏端了水來,薑樊找個理由打發她到隔壁去,自己挽起袖子,和陳敬之一起替已經燒的滿臉通紅神智不清的小師弟解開衣裳,擰了手巾替他擦拭降溫。
不擦不知道,這一沾上手,薑樊越來越是心驚。
小師弟渾身火燙,哪怕薑樊沒跟師傅學過號脈,也知道燒成這樣很不妥。
他可聽說過有人因為高燒不退,後來燒壞了腦袋變成白癡的。
師傅走時一切明明都好好的,師傅怕玲瓏師姐性子不穩重,還特意交待他,要好生看顧好師姐師弟。可是才不過半天功夫,師弟就病成了這樣。
薑樊急的不行,他本來就生得有些胖,明明是深秋天氣,他已經急出了一頭一身的汗。
陳敬之另外擰了一塊溫手巾,疊好了放在小師弟的額頭上。
他心裏也十分憂慮。
師弟身上這麽燙都是幹熱,平常人身上熱自然會出汗,可師弟這就是不出汗,燒自然降不下來。
他有點後悔。
要是白天師姐帶著小師弟下山時他勸住他們就好了,要不然,他要是跟著一起下山去了,說不定也多少能提醒一下。師姐性子大大咧咧的一向不會照顧人,小師弟卻因為他叔叔去世一直茶飯不思,身子本來就不算強健。
可他當時想的盡是自己的事,心裏煩亂,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些。
他替雲曉冬擦了一下脖頸,怕手巾沾濕了他的衣裳,就俯過身,將雲曉冬的衣領往旁邊撥開了一些。
雲曉冬脖子細細的,兩根鎖骨就更顯的往外凸起來。他脖子上貼身掛著一條紅繩,繩子上係著一顆蓮子般大小的墜子,看著就象是尋常人家孩子身上掛的辟邪的桃核一般。陳敬之站在那兒看著那個墜子,薑樊喊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
“師兄有什麽吩咐?”
薑樊覺得他多半是困了,所以精神不濟“你去師姐那裏看看,再端一盞熱水來給師弟喂些水。”
陳敬之應了一聲去了。
屋裏就剩下薑樊和雲曉冬兩個了,回流山夜裏的風特別大,北風刮過,那聲間象虎嘯狼嚎一般,薑樊本來就心裏焦急忐忑,聽著這風聲越發心慌。
小師弟可千萬不能有個好歹啊,否則別說他們師兄弟幾個,就算師傅隻怕也要難受得的不行。師傅的好友知道自己命不長久,特意拖著病體上山來將侄子托付給了師傅,當時師傅也是一口應下了,薑樊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的。可這才過了沒一年,小師弟卻……
薑樊坐不住,在雲曉冬床前來回踱步轉圈兒,床榻上雲曉冬燒得迷迷糊糊的,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聲。
薑樊聽著他又象是在哭,又象是在喊著什麽人似的,往前湊近了些,輕聲問:“小師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身後房門被推開了,薑樊沒顧上回頭,隻伸手往後擺了擺:“師弟把水給我吧?”
身後的人問了聲:“什麽水?”
薑樊一聽這聲音又驚又喜,回頭的力氣太大扯得脖子筋都疼了。
“大師兄!”
雲曉冬後來想起生病的這一夜,高燒病中當然是不知道身外的事,就是覺得熱,又熱又幹渴。他恍惚聽著身邊有人在走動,在說話,也能感覺到手腳、額頸處都有人在替他擦拭,就是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神智昏昏沉沉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