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畫一場傳奇,畫半世等待——潘玉良《下篇》(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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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匆忙給丈夫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提出了他的種種疑惑。
信寄出去後,他翹首期盼著丈夫的回信。
當她終於收到了丈夫的回信時,內心中卻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當她在信中看到劉海粟是右派,右派即是敵人,你我軍應語氣劃清敵我界限時,他的心碎了,頭腦中一片空白。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最尊重的校長怎麽會是敵人。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夢中渴望回到的祖國竟會發生如此荒唐的運動。
雖然他在歐洲名聲大噪,但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他的心早已經飄回了萬裏之外的祖國,但他卻遲遲沒有回到祖國的機會。
1964年, 法蘭西共和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了外交關係。
一天,中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來看望他,這時他才知道潘讚化已經於 1959年7月 離開人世,這對他來說是多麽沉痛的打擊。
那個幫他逃離苦海,教他讀書寫字,為他黯淡的人生塗抹上了絢麗的色彩。
在雇員守望著他,等待著她的男人就此離去了。
她日夜思念著她,卻沒有想到她早一步離開了。
他們雖然是夫妻,但是潘玉良常年生活在國外,想到自己作為妻子並沒有盡到應有的義務,並且連最後一程都沒有送她,她感到非常的懊悔。
她多想回到祖國去,哪怕是到丈夫的墓前獻上一束花,表達一下自己遲到的愛意。
可是一場平地而起的風暴,再一次擊碎了他的回國夢,中國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開始了。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給他捎來了周總理傳來的信息祖國理解你的心情,也誠摯地歡迎你回去。
什麽時候回國,總理有考慮,由我們安排。
於是,這一等又是十年之久。
十年改變了許多東西,也催老了一位富人,讓他在遙遠的國度癡癡地守望著自己的祖國。
十年後,中國結束了文革動亂,而此時的潘玉良已經是八旬老嫗,臥病在床不能自理。
當駐法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來到醫院看望他,並向他報告了喜訊,錯華的右派得以頻繁改正。
他的老校長劉海粟回到南京藝術學院任院長的時候,他留下的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懊悔的淚水。
他終於盼到了可以回國的那一天,卻已經沒有了踏上故土的力量。
他一生中夢寐以求的回國的願望就這樣破滅了,隻能無望地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1977年, 潘玉良在法國病逝,如同燦爛的流星一樣消失在了巴黎的夜空中。
那片他渴望了一生的土地,先是被戰火蹂躪,後又經曆了十年浩劫。
等他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回歸正常的生活時,他的身體早已被歲月風幹,如一枚秋天的枯葉,孤單地凋零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他一生都沒有加入法國國籍,因為在他的心裏,隻有萬裏之外的那片大陸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忘不了的離愁,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故鄉的夜,成了他最無望的期待。
他的傳奇一生讓人敬仰,他的可悲晚年令人哀歎。
時光帶走了那個妖冶美麗的女子,也帶走了那個才華橫溢的畫家。
終啟一生,他的回國願望至死也沒能實現,讓人不禁唏噓,感慨生活的不勝悲涼。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