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帝王(2/3)

    蕭景淵沒有再上前，隻站在原地緊緊地握住了拳，眼神裏有壓抑不住的怒氣：“你就這麽想和他一起死？好，你好......”

    他的胸腔明顯地上下起伏，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但是最終，他隻是狠狠地看著蘇唯，蘇唯也絲毫不怯地直視著他，兩人對峙了好久。

    終於，他猛地一甩袖子，摔門而去。

    蘇唯看著那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關上，室內重歸一片平靜，這才鬆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夏日裏的陽光強烈刺眼，連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束也不例外，熾熱的溫度照在她布滿淚痕的臉上，淚水卻始終不得蒸發，反而不斷地從眼角湧出來，越流越多，順著臉頰淌下來，滴落在地上匯成一個小窪。

    蕭徹，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見你一麵。

    就算是地獄我也願意陪你一起去，

    隻要我們在一起，在一起就好了.........

    為什麽會這麽難呢？

    蕭景淵剛才的餘怒還未完全消下去，大殿內桌椅茶盞散了一地，底下低眉順眼跪著一眾太監宮女，全都瑟瑟發著抖，戰戰兢兢不敢說話，唯恐再觸了上麵這位的逆鱗。

    他沉默地坐在高位上，臉色陰鶩至極，周圍的低氣壓讓下麵的人更加恐懼。

    好久以後，有小太監跪的膝蓋發酸了，忍不住抬眼偷偷地往上看，這突然的一瞥，卻發現上麵這從來都是威嚴沉靜的皇帝陛下臉上，竟有一絲說不上來的，孤寂的神情。

    是錯覺吧。小太監忍不住想。

    但他也實在不敢多看兩眼。

    蕭景淵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稍微冷靜了些，他心裏有幾分疲乏，但卻不能在別人麵前有一絲的表現，隻能無力地擺了擺手：“都下去。”

    “是。”

    底下的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但這喜怒無常的帝王索性還不是濫殺無辜的暴君。

    太監宮女們弓著身子無聲地往後退，隻那個小太監在輕輕關上殿門的那一瞬間又忍不住地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那高台之上的皇帝。

    那一刻皇帝臉上落寞又迷惘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

    小太監心裏一驚，悄悄掩了門，不動聲色退了下去。

    ——原來尊貴的帝王臉上也會出現這種神情啊。

    他沒有看錯，帝王雖承命於天，但歸根到底卻還是人。

    既然是人，那便總會有人的七情六欲，人的喜樂與痛苦。

    隻是蕭景淵的一生，似乎總是被痛苦填滿，鮮少的喜樂相隨。

    他的童年充滿著黑暗與壓抑，總是在謾罵和自我厭棄中度過，他曾經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優秀就能得到父皇和母後的喜愛，但是他最終發現這隻是孩童天真的妄想。

    他的少年時期叛逆而動蕩，他孤身一人遠離這牢籠般的紫禁城，征戰四方，殺伐無數，他在鮮血和戰鬥中得到平靜，但是最終還是逃不過宮廷權謀，他最終為自己的逃避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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