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我死(3/3)

    他沒想過殺了蕭景淵。以前他們互相切磋彼此之間也從不手下留情，但到最後一刻總是能及時收回劍勢，可是這一次——他失手了。

    他仿若掉進了冰窟一般，炎炎烈日中仍覺得心底深處一片寒意。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隻手此時正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和它的主人一樣不知所措。

    蕭景淵卻從不遠處慢慢走了過來，俯身拾起他掉落在黃沙中的劍，然後強硬地將劍塞回到晏休的手中。

    他定定看著晏休無神的眼睛，再次低聲地重複了一遍：“你想殺了我。”

    晏休呆呆看著自己麵前的劍，好久以後眼神慢慢地凝聚起來，理智回籠之後，他才慢慢將目光移到麵前的蕭景淵身上。

    他抬起頭，直視著蕭景淵的眼睛，沉聲說道：“我沒有——隻是失手而已。”

    蕭景淵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低沉的笑聲從他的喉腔內發了出來，他抬起手握上晏休手中的劍刃。

    晏休沉默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直到他感覺到手中的劍被施了力，殷紅的鮮血順著銀色的劍身蔓延了下來，滑過劍柄，流到了他握著劍的手心處。

    他聽見蕭景淵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好......自此中原與西蠻休戰，中原的軍隊在我有生之年絕不會再踏上西蠻的土地一步，以此劍為證，以血為誓，若違此誓言，我蕭景淵必墮阿鼻地獄，受盡剜肉抽骨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鮮血從他的手心流了下來，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片殷紅，晏休抬起眼睛看向他，眼睛裏流露出完全無法掩飾的愕然。

    “我們......還是朋友嗎？”晏休的嗓子幹澀得幾乎發不出聲音，隻能勉強擠出幾個字出來。

    “如果你依舊是西蠻的大君，而我仍是中原的皇帝，那麽，此生恐怕都不會再相見了吧。”蕭景淵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然而笑容轉瞬即逝，“......那就還是朋友吧，也不是非得當敵人不可。”

    ......

    兩人牽著馬慢慢地走回軍營，一路沉默著都沒有再說話，臉上並無任何異樣。

    誰也不知道兩國的君主在這次的出行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歸來後兩國之間的休戰協議得以順利簽署。

    西蠻作為戰敗國在協議中並沒有被過分打壓和羞辱，待遇好的簡直不像一個戰敗國。

    但誰也不敢對中原皇帝的決定有任何的意見，這個冷漠強硬的帝王並沒有謙遜納諫的習慣，尤其是在這樣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上。

    在這整個過程中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一切沉默而井然，但直到一切都結束後，晏休走出軍帳，蕭景淵才開口叫住了他。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還沒有問。”

    晏休停下了腳步，但並沒有轉身，隻是維持著一手掀開帳門的動作問道：“什麽事？”

    蕭景淵看著門口的背影，慢悠悠地開了口：“上次在客棧中，出手救蘇唯和蕭徹的人，是你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