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成玦

第三十章 流水落花(5)(1/2)

    “公子,今日回別院還是宿在這裏?”

    涼秋從資料中抬起頭,看見阿恒端了些清淡的吃食上來,側頭看看窗外,原來已經這麽晚了。

    阿恒很自覺地上前替他家公子挑了挑燈芯,聽著燭火爆出幾個劈啪作響的燈花,重新將絲絹麵料的燈罩裝了上去。

    暖色偏暗的燈光淺淺地映在涼秋臉上,倒是驅散開一些他眉目間的清寒。

    頗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涼秋將資料往桌上一扔:“今兒就不回去了,等會兒你就讓人來收拾一下。”

    “知道了公子。”

    阿恒應了一聲正要下去忙活,又被涼秋叫住。

    “哎,等等。”涼秋蹙眉想了一下,“去屋頂鋪塊墊子,過會兒我上去乘涼。”

    其實阿恒很想告訴他,屋內已經挺涼快了,他實在是不能理解他家公子為什麽總是喜歡幹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這是一個初夏的月圓之夜,涼秋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屋頂上看著那個玉盤,越來越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去描寫月歌頌月。

    這月亮真美。

    這月亮很冷。

    難怪月總有離別孤寂的意向,這看久了,涼秋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些冷。從前蕭思洛那混蛋還在的時候,這家夥總有辦法鬧得他頭疼,這孤寂的感覺便也淡了不少。

    也許放個人在心裏,就不會那麽空洞了?

    涼秋刻意忽視心底那個小小的聲音,自嘲地笑了笑,繼續盯著月亮看。

    「今天那個叫沈玨的家夥,不是逗得你有人情味了麽?」

    「我不想聽。」

    “司靖,咱就在這裏安頓下來吧。”

    “公子,您這是打算住多久啊,買下那麽大的宅子?!”

    沈玨咧嘴笑了:“住多久?我也不知道住多久啊,大概得住到那個小美人對我笑的時候能不那麽刻意吧。”

    司靖默默給跪了,公子咱這麽任性真的好嗎?

    止了笑,沈玨的眸子黑得幽深:“我給你三天時間,查出那個柏翠樓背後是個什麽角色。”

    “遵命。”

    涼秋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做夢是什麽時候了,反正不是什麽美夢。所以當冰涼的海水沒過他的頭頂時,他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做夢。

    刺骨的冷狠狠碾著他每一寸皮肉,窒息的疼痛不停戳刺他的五髒,嗆得他的心肺都痛得無以複加。他想咳幾聲,可他做不到。饒是這般令人昏厥的痛苦都沒能使他失去清醒,但是帶著理智的孤獨更使他絕望。

    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

    茫然地環顧四周,是無邊無際的藍色,低頭是不可探知的幽深,像是饑餓已久的獵食者在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涼秋覺得,下一瞬,他就會被吞吃入腹,連殘渣都不剩。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連死都不能讓他漂泊的靈魂安息。

    一個人死去啊,隻是想想就忍不住顫抖,沒有人記得你,沒有人知道你死在哪裏,沒有人在乎這世上還有沒有你。

    你是誰,涼秋嗎?在你成為涼秋之前,你又是誰?是誰讓你最終成為了涼秋?是這世間的肮髒可怖?還是那個笑得風流卻最懂你的悲傷的世子殿下?

    「救命,救救我,別讓我一個人死去。」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涼秋的手心裏比劃著,他拚命地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去感受手心裏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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