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華夏文脈開太平 九州離析萬民殤 第73章:關中戰雲 涇渭鏖兵(廿一)(1/3)

    1918年1月29日，下午三時前後，涇陽城內縣政府官署，縣知事公事廳。

    會客區，一共七人。隻有一位是長袍馬褂的官員，其餘六人都是軍人。

    南兆豐、曾繼賢、劉世瓏各坐一方，三方談判陷入僵局，正在冷場之中。

    在座將軍分別帶著的兩名親隨副官，都站在各自官長的身後，此刻正隔空吹胡子瞪眼，相互暗中較著勁。

    兩名將軍本人都是麵色不豫，一名眼睛望著天，一名正擺弄著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縣知事南兆豐，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愁眉不展。低頭歎氣時，眼中卻難以察覺地閃過一絲戲謔神光。

    茶幾上，放著一紙蓋有都署大印的公文，落款的日期是昨天。

    公文中有這麽一行字：由劉協與曾協二部首腦，抵達涇陽後，自行商議解決。

    是，他陳都督不做惡人。

    這兩個部下，全是從陝南發跡時就跟隨自己的鄉黨，明麵上不好偏袒任何一方。

    雖然曾劉二人，多年來在陳樹藩麵前互相爭寵，彼此暗中傾軋，但因為畢竟都是陳黨，是一個戰壕裏的弟兄，所以從來也不會在明麵上撕破臉，但彼此的嫌隙，從來都各自心知肚明的。

    可是當兵吃糧，吃飯的問題可不是個小事情，你陳都督不給一句明白話，那教下邊的兄弟們怎麽想！

    沒辦法，這種事情可不能讓步作人情，要不然手下餓著肚子，誰給你扛槍上戰場！

    還不以為你暗地裏喝光了兵血，偷著在背後打你的黑槍！

    屋角的座鍾，可不管這些人情世故，世態炎涼，分針仍舊滴滴答答地邁著歡快的小步子，在表盤上愜意地溜達了一圈。

    “咳咳，沒曾想，讓二位將軍如此為難，可是城外的官兵們還在等著米下鍋呢，這便如何是好啊！

    “如今，也難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不然，南某有一個暫時的緩衝之策，不知二位將軍可願一聽？”

    南兆豐看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後，開口說道。

    “哦，南知事有何良策，但說無妨。”

    劉世瓏聞言，扭頭看向南兆豐，麵無表情地回應道。

    “雪亭，你就不要客氣了，有話請講。”

    曾繼賢腰酸腿疼，已經接近抱煙槍的時辰，不免有些心焦，開口催促道。

    南兆豐看了看二人，麵帶微笑、語氣誠懇地說道：

    “此次二位一同駐兵涇陽，可謂兵員眾多。而此前涇陽為了富平等處前線的戰事，已經在上個月剛剛征集了一批軍糧，已經發往了前線。

    “不瞞二位，這剛剛不到一個月的間隔，如今公庫各倉手頭現有的庫存，也無法保證同時供給二位所部。若要再次大規模征集，尚需花費一些時日。

    “目前情況就是如此，二位看這樣行不行，既然無法做到一次同時交割足夠的糧秣給二位，那咱們何不就分期分批地來交付。咱們三方就以三日為期，每隔三日，二位將軍就派人從我這裏提走足夠貴部三日支用的糧秣。待到期後，再來再提。

    “這樣一來，既能同時確保二位所部的供給，讓貴部官兵每日都能有足夠的糧秣，而我們縣署也能有充足的時間，及時地去征集今後所需的糧秣數量。

    “如此，咱們三方彼此都能方便，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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