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華夏文脈開太平 九州離析萬民殤 第16章：玲瓏點竅 陰兵劫營（十四）(1/2)

    1918年1月25日淩晨一時前後，三原城內西南紅房巷，染坊玲瓏閣。

    一眾少男少女側耳傾聽著東北方向遠處傳來的機槍掃射聲。

    “是機槍！……嗯……是在城隍廟的鬧市那邊。”靖平傾聽著，斷斷續續地說出結論。

    眾人聞言，霎時間閣內一片歡呼雀躍。尤其定平，蹦的最高，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眾人也紛紛過來與他擊掌相賀。

    待眾人漸漸平靜下來，晏平才一指閣外，笑著說道：

    “這個，就是咱們這些民間義士，送給張義安、鄧寶珊、董振五的第一份大禮，正是在方略關竅的第四步之中。大禮告成，可喜可賀！不過，當下我們還是按部就班，接著來先解一解這第三步關竅的前半步：阻敵互通。

    “敵方已經分兵，敵眾我寡的劣勢有所改善，但還沒有徹底解決問題。雖然敵兵晚上分駐在不同的地方，不管如何分散，可畢竟沒有被封鎖隔絕，一旦發覺有變，哪怕費些時間和氣力，敵軍還是可以隨時嘯聚集中，重新成為鐵板一塊。這樣豈不前功盡棄！

    “那麽，為實現方略，就必須在有限的人手和槍械下，將人多而且分散的敵方中軍、標部、各部兵馬，牢牢鎖在原地，令其首尾不得相顧，隻能各自為戰，真正成為一盤散沙。這一點，是方略的關鍵之處，也是張鄧董三人的高明之處，更是此番三原之戰的一處驚世妙筆！”

    晏平手中木條再次一伸，點向了白帛上第三步方略旁邊寫著的‘聚車為陣’四個小字，說道：

    “其實，答案各位已然知曉了，就是靖平之前所見，那些從備補營中出來的各式大車，數量眾多的大車！

    “想要將敵軍全部分割鎖定，事先明目張膽地在城內各處修築土石工事是不現實的，起事當天現修更是來不及，何況隆冬季節，土地堅硬，構築很難。所以，隻能另謀他路。

    “而且，這個他路還必須符合兩點要求：

    “其一，必須合情合理，絕對不能引起曾協的事先警覺，還可以大張旗鼓地去準備。因為需要使用到的地方甚多，所需的數目龐大，不可能做到在暗中搜集。

    “其二，能夠快速地進行轉運布置，就連在起事的當日白天也不能有所動作，隻能是在發動之前的一刻，以最短的時間、將所有需要的地點、全部及時無誤地布置完畢，而且在此期間還要力求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以免打草驚蛇。

    “令人欽服啊！張、鄧、董三位，不知是哪位得此奇思妙想。與其想著去轉運什麽其他東西，莫不如直接將轉運器物本身拿來使用即可。而且大車本來就是交通之物，自然行走移動自如，隨時可以快速布置到位，想在其中裝運什麽，就可以裝運什麽。裝運土石，就可以隔避槍彈，當做掩體；裝運砂石，就可以墊雪防滑；裝運硫磺火油，就可以當做火牛戰車；裝運機槍，可以當做可以隨時移動的重型火器；大車本身也可以作為阻隔之物，相互捆縛後，用來堵塞交道路口，隔絕鎖定各處的敵軍駐兵；哪怕車架之後的防守之人阻敵不利，還可以將其引燃，以火為障擋住敵兵一時，自身就可以借機全身而退，退到下一處掩體車架之後，如此步步為營，持續阻敵。這樣，隻要少數兵士把守住各處通道，就可以在很長時間內，將敵軍阻隔圍困在當地。

    “大車本是尋常之物，在這商賈雲集、富庶繁華的三原城內外，各處可見，征用搜集極為容易。備補營奉令即將拔營開赴前線，作為後軍，搬遷本標大軍留下的眾多存物，預備前線所需的大量作戰物資，為此征用數目巨大的大車是合情合理的。何況大車又不是武器槍械，看來沒有任何危險，肯定不會引起曾協的懷疑警覺而暴露真實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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