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號卷宗

舊版 1(1/4)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蘇居士的這首《江城子》或許不能作為描寫思念和愛戀的最佳,但作為豪放派代表人物,滿麵龍須,手執胡茄,口裏卻在為情為愛而歌,的確就是一幅滑稽可笑的畫麵。要說古代文人騷客,對情愛詠者莫過於元好文的歎息——“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愛情是美好的夢想,灼灼前行,有困有惑有淚有傷,有喜有欣有收有獲。追逐愛情,成功與否似乎並不重要,踐行者留下多少淒美章篇詠歎,元慎有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李之儀有詞“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有人說,情愛男女就是在圍城中飛蛾撲火,不撞南牆心不死。可,這世間又有誰會麵對自己心愛的人不願去做飛蛾的?又有誰不願去撞南牆的?在愛情麵前,無論是二八妙齡青年,還是年過六旬的老者,誰也不願隻做傍觀者。愛情之初隻是夢想,是“放膽撫柳”的最純真最執著的夢想。既然隻是一個放飛的夢想,那“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惋惜是誰也不願麵對的。

    在愛情麵前,每個人都充滿想象和期盼。人們在埋葬祝英台的時候發現同穴尚有梁山伯的骨骸,就能讓已死千年的梁山伯從墓穴裏麵爬出來,正兒八經和祝英台同學一場,轟轟烈烈談一回戀愛。一曲《梁祝》不是曲終人散,在無限遐想中,夾帶著世人對愛的追求。蒲公憤慨,一生一世隻與狐仙鬼妖談情說愛,一個聶小倩就足以讓癡男怨女瘋瘋癲癲;馮公不平,寫盡人間百態情愛,一位杜十娘足以讓見異思遷之輩汗顏。人無定勢,愛無定式。人生百年,在愛的路上不可能有參照,每個人都會走不通的路,然後讓愛匯流成河,也讓這個世界生機盎然,情趣盎然,不再忍受寂寞和孤獨。君不見後宮妒起,昭君永居大漠孤寒;《霓裳》舞起,招來馬嵬坡香隕白淩;圓圓受辱,山海關怒發衝冠隻為紅顏。還有金庸筆下的赤練仙子,一生糾結於愛的情仇,用生命書寫了愛的真諦。愛,是發自肺腑的,前赴後繼,飛蛾們或許隻能用兩個字來總結——“有過”。是的,就是因為“有過”。“有過”就是心安理得,“有過”此生足矣。織女牛郎就是因為“有過”,就可以忍受相隔銀河的煎熬和相思,用執著換取一年一度的鵲橋相會。在傳奇與傳說中,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對“有過”的追求,還在時刻發生著。愛,不以成敗而論,隻要“有過”就問心無愧,用佛心禪語,就是“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來我的懷裏,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裏,默然相愛,寂靜歡喜。”凡人的世界,勾勒著不平庸的人生,愛情或許就是“能在藍天下我們站成一排,大雁驟然而至,我用雙手摸及你的乳房,有一種聲音,似汩汩淚聲,飄過了又一個驛站,梨花飛舞,就在窗下我寫著喃喃巫語。你的麵龐在雨季淡去,笑容後麵,我再次陷入迷惑,一次呼喚如期而至,瀟瀟霏霏,太陽如雨,我站定的姿勢給你給你給你,我一生的積蓄。又一聲新年的鍾聲響了,我們都是采集一生努力的獵人,突然在密林中喪失了勇氣,鳥語花香唇櫻嘎吱,我們尋找,執著又執著。太陽雨啊,我會是迷失獵物,站在你的槍口,望著你的眼神,期盼那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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