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勝感慨(1/5)
劉廷說道：“她說應該也不會很久，應該指的，就是她要死亡這件事情。”
“……也許吧……從那時候起，我就停止上課了，盡心盡力照顧她。晚上回去，我重新仔細看了那本小冊子，小冊子上的內容……是不完整的，主要是講了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前後四個擁有者的事情，周延儒、吳應熊、紀曉嵐、還有曹雪芹，還有那三幅畫，兩幅骷髏，一副《二仆一主歡樂哀傷圖》，曹雪芹那部分裏麵提到了風月寶鑒，我大概都猜出了裏麵的內容，但最關鍵的一部分，就是如何啟動凶宅，裏麵說是要照那麵鏡子，但照鏡子前，到底要符合什麽條件？我拿到的小冊子裏麵，這最關鍵的一部分被撕掉了。”
劉廷聽到這裏楞了一下，吳嬌的說法，和自己之前在鏡子中……在風月寶鑒中經曆的，都能對應上：“你被撕掉的部分，也是如何啟動凶宅那最關鍵的一部分嗎？”
“對……我向趙芳芳要最後那一部分，看小冊子上撕毀的痕跡，一共有四頁。趙芳芳說最後的內容，我真的確定要看嗎？那四頁內容，你要達到，要做出極大的犧牲。趙芳芳說她已經做過那些犧牲了，自己覺得很不值得，很後悔。我當時並不明白她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很不值得。但趙芳芳並不肯做更多的解釋，我一追問，她就陰森森的對我冷笑，說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我快急瘋了，她喜怒無常，我從小養尊處優，從來沒有照顧過人，她從小過的是苦日子，但那個時候她喜怒無常，極度反複挑剔，對我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泄憤一樣。我都忍受了。而我驚訝地發現她對佟力極度依賴，佟力我和你說過，那人接觸越多，越讓人惡心。每天都會來看趙芳芳，但和我有背對趙芳芳的機會時，佟力對我吐苦水，說撞了趙芳芳的腿後，被趙芳芳給纏住了。其實他不喜歡趙芳芳，反倒是我的出身長相和他都能配上，我們才是合適的一對。”
“佟力勾1引你？”
“他有這個意思……但我沒有回應，他也不敢放肆。我那幾天又興奮，又被趙芳芳折磨的感覺自己幾乎要崩潰，越來越感覺無法忍受了，總想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崩潰？但我沒想到，事情結束的比我想象的更快！更出乎意料，一切答案，我知道的更直接，更讓我震驚！”
“你是說趙芳芳很快就死了？”
吳嬌點頭：“先是趙芳芳出事前兩天，她突然說要我去做一件事情，要讓我去外麵買一把匕首，然後給她拿去。她不肯解釋要匕首要去做什麽，我總有不祥預感，但還是照做了。我第二天買了一把匕首，然後悄悄給了她。結果……第三天一早，我打了早飯，再去趙芳芳寢室的時候，突然發現趙芳芳不見了。床鋪也都整理好了，趙芳芳在床上躺了足有接近十天，從來沒有見到過她下來活動，我很吃驚，立即去四周找她，又去課堂上去看，都沒有她。晚上睡覺前，我又去找她，還是沒找到。結果第二天，突然我就聽到了她被佟力殺死的消息。我極度震驚，很快又聽說死因是趙芳芳腹部被捅了幾下，凶器是匕首，我有些慌了，借用家裏的關係悄悄到巡捕房打探，很快證實了凶器應該就是我買的那把匕首。又去打探佟力的情況，結果消息傳來，佟力瘋了。我更加驚慌，不知道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劉廷聽到這裏，心中突然寒冷起來，他想到了一個因果關係。趙芳芳說自己變成了林婉玲，因此受了和林婉玲一樣的傷，那趙芳芳最後死亡，趙芳芳是林婉玲，是不是意味著林婉玲很快也會……
而佟力的角色，最對應的人，就是自己……
佟力捅死了趙芳芳，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會對林婉玲……
佟力殺死趙芳芳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或者這麽問更準確……如果自己要殺死現在自己最珍愛最虧欠的林婉玲，那麽自己的殺人動機……會是什麽？
劉廷想到這裏，憑空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吳嬌仍然沉浸在自己回憶敘說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劉廷臉色突變，繼續說道：“我那幾天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一直躺在寢室裏，整天仔細回想前幾日照顧趙芳芳，還有以前和趙芳芳接觸的所有細節，趙芳芳在我記憶裏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影像都越來越詭異，越來越陰森，最後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以前所有和她接觸時候記憶中的畫麵，她的臉都是白色的，那總死人才有的灰白顏色，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後來我總覺得她在我身旁跟著我，就和幽靈野鬼一樣，陰魂不散，我看左邊，總覺得她站在右邊後麵盯著我，我看右邊，又總覺得她在左邊盯著我，永遠看不到她，但她那雙眼睛感覺始終在我的身旁！讓我坐立不安，精神緊張，我感覺我快瘋了！更折磨我的是！我對我母親能複活那件事情，我發現我越來越好像陷入魔障一樣，那種母親活生生被我擁抱的感覺，又讓我害怕，又讓我無比期待！她到底能不能複活我母親？到底能不能？！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我快瘋了！……結果趙芳芳死亡消息傳來的第三天，突然出了一件事，出乎我意料的，突然揭開了一切謎底！”
“什麽事？”
“那天早上，所有寢室的人都收拾東西吃早飯，然後去上課去了，我一個人躺在寢室裏麵的時候，突然外麵有人敲門。我被敲門聲嚇到了，猛地坐起來，外麵敲門聲又停了。我一動也不敢動，等著，因為朝向走廊的窗子雖然擋著窗簾，但我能看到門口一個人的人影站在那裏，外麵確實有人。我不知道為什麽，感到後背發寒，突然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我還沒等回答，突然聽到外麵的人問了一句話，問的我瞬間寒毛全都倒豎起來！”
“對方問了什麽問題？”
“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她問的是：‘趙芳芳，是不是住在這裏？！’”
“什麽？！”劉廷吃了一驚，“到你這裏來，找趙芳芳？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我楞了一下，立即翻身下床，走到門口，想要從窗子偷偷往外望，但我發現那個人這時候已經走到窗旁，又開始不停的敲窗子，不停的問趙芳芳在嗎？趙芳芳在嗎？我心髒怦怦狂跳，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麽辦？這時候，突然那個人用手推窗子，窗子裏麵沒有鎖，一下子被推開了。風立即吹了進來，窗簾也飄起來，我呆住了，立即本能的往後退，外麵站著一個女的，長得很瘦很陰柔，穿著還算幹淨的粗布衣服，用手拉開窗簾，看著我，口氣極不耐煩，問我道：“這不是有人嗎？你怎麽怎麽敲門都不給我開？
“我立即問她到這裏來什麽事？那個女生猶豫了一下，說她是送信的，然後從背著的有些破舊褪色的淡黃色布包裏掏了一下，拿出了一封信來。說是一個叫吳嬌的女生，郵寄給趙芳芳的信！我聽到她說話吃了一驚，我寫給趙芳芳的信？我瞬間明白過來！這封信裏，一定是關於凶宅的秘密！是趙芳芳死前留給我的，凶宅的秘密！我猶豫了一下，立即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拿信。那個女的卻在我馬上就要拿到信的時候，突然把手抽了回來。滿臉不信任看著我，我表現的可能有些心虛，但那封信我這時候更確定是有重要的內容，突然我感到我自己有種好像要發瘋要不顧一切把信搶到的衝動，那種好暴力的那種衝動，讓我自己吃了一驚。那個女生還看著我，皺眉頭問我：‘你是誰？’‘趙芳芳。’我立即緊張的回答，聲音似乎都是顫抖的。她又問我真的？我點頭，‘那你剛才為什麽不開門？’我這時候已經打算好，如果她不給我信，我就要對她使用暴力。這是我頭一次有這種衝動。我說身體不舒服，剛才在做噩夢，突然被她嚇到了。那個女孩盯著我看，我低頭看旁邊，突然看到了地上放的鐵棍，半夜我們在寢室裏睡覺，用來別門的那根鐵棍。腦海中立即閃現出讓她進屋，用鐵棍在背後，突然打她頭部的畫麵。我立即冷汗出來了。然後我發現我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一樣，突然對她說你要是不信，你就進來，看看我的學習資料上麵的名字？”
“……她怎麽回答的？”
“她說，好。我心髒猛地一跳，對她說那你到門口吧，我給你開門，聲音從我嘴裏麵出來，我感覺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我都沒法確定是不是我說出來的。但她猶豫了一下，向……向旁邊走了兩步，站在了門口。我心髒咚咚的跳，能清晰的聽到心跳的聲音。我也走到了門邊，伸出手，眼睛盯著手，把門鎖扭開了，喀嚓一聲，門失去阻力，立即彈開了一條縫，然後我慢慢拽門，同時我腦海中閃現出一會的計劃，先讓她進來，然後讓她到我書桌那裏，翻我的書看封皮上的名字，我趁她低頭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在後麵撿起門邊的鐵棍，然後……”吳嬌說到這裏，在空中，做了一個從上向下揮舞的動作。
劉廷看著吳嬌那個動作，突然感到身子一陣發寒，沒有說話。
吳嬌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女生走進來了，我用手指右邊的書桌，說那裏有我的教科書，你看看封皮，是不是我。那個女生說好。然後往前走。一切就和我剛才腦海中閃現的一幕完全一樣。那個女生走過我身邊，我心髒跳的更厲害，手心冒汗，那個女生走到書桌旁邊了，我發現我下意識的在後退，然後身子也開始向下彎曲，手垂下去，要去拿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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