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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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特典-
***
「我招了、我說、我說——」
雷瑟應該感到高興，經歷一個早上的折磨，嘴硬的犯人終於肯吐出真相，但他卻隻感到反胃，在整段刑訊的過程中，犯人的痛苦、血肉橫飛的場麵都讓他不適。
那怕這人罪該萬死，他的痛苦卻還是貨真價實，雷瑟會因為找出真相、還給受害者一個真相而感到如釋重負，卻始終沒有法從犯人的痛苦中感到任何報復的欣慰。
是因為該報復這名罪犯的人不是他嗎？如果在這裏犯人是殺死自已父母的兇手，他就會因為折磨對方感到快慰嗎？
如果是小時候，雷瑟會立刻憤恨地說「會」，現在他卻隻能沉默以對。
無法説「會」，說不出「不會」。
「好，雷瑟，你今天的實習時間結束。」
夏佐皺眉喊停。
雷瑟疑惑地看向老師，他知道現在遠遠還不到實習結束的時間，難道是自己的停滯讓老師誤會他已經到極限了？
「老師，我還可以——」
「現在就離開吧！」夏佐喝道。
雷瑟沉默，隻能聽令回答「是」，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學生的背影，夏佐敏銳地察覺對方的情緒很不對勁，但現在犯人正要招供，不是開導學生的好時機。
「雷瑟。」他喚住學生，不能什麽都不做。
雷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老師，對方站在審訊台旁，半身被照亮，半身卻陷在黑暗中，即使是一直被人詬病太過溫文的夏佐老師，看起來也令人懼——
「有人在等你。」夏佐開口提醒。
聽到這話，雷瑟腦中立刻浮現一抹燦金，點點頭，腳步略快地離開審訊室。
夏佐仍有些擔憂，但想到雷瑟剛才聽見提醒後亮了一瞬的神色，再想想格裏西亞都有能把白雲小騎士拉出櫃子，再讓對方四處奔波到快沒時間躲回櫃中的能耐，又覺得應該不用太擔心。
他安心地將注意力放回招供的犯人身上。
雷瑟推開廁間的門。
一個人坐在小凳子上，背對著門口，單手撐著腦袋，似乎正在打盹，腦袋不時一點一抬，連帶那頭金髮也隨著上下晃動。
雷瑟看著那頭金髮，時近傍晚，廁所裏的光線已經不足，但打盹的人不太在乎光線，連盞燭火都沒點，就這麽坐在陰暗廁間等待。
雷瑟走進廁間，腳步放重了些。
打盹的人聽見聲響，終於回神轉頭看向雷瑟，很不優雅地打了個大哈欠，一邊打招呼，一邊伸手想點亮蠟燭，但這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格裏西亞收回手，問：「今天這麽早？」
雷瑟看了眼沒點亮的蠟燭，坐到另一張凳子上，背對唯一有光透進來的窗戶，整個人瞬間被黑暗籠罩。
第一次，他覺得黑暗似乎不那麽糟。
「老師提早讓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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