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誘敵入套(2/2)

    紅、大片的紅，粉紅的血水是蜿蜒的蛇，從地獄之口躥出，堅硬如鐵的黑色岩石被地獄之口爬出的蛇群燒化，蔚藍的海麵出現一道裂口，從裂口爬出數以萬計的蛇群，天空騰起一團熱氣，如一張熾熱的膜，慢慢膨脹，籠罩著整片東海，海水沸騰，魚蝦煮熟，生靈逃竄，到處都死氣沉沉。

    你犯下滔天罪行，就算你是神，也難逃罪責。

    百萬生靈，朝夕間化作血水，隨著地獄之口一同沸騰，地獄之魔吞噬生靈，長大身軀，向陸地一路殺去，彼時這片大陸已有三百萬人類，在一片黃土中建造房屋水渠、高粱畫棟，好一派和睦場景，須彌間、重歸廢墟。

    地獄之魔披著漆黑的皸裂的皮、皸裂處淌著殷紅的血，那血如燒沸的鐵，所有沾染地獄之魔鮮血的生物都難逃一死。

    她親眼看見，翠綠的田野化作翻騰的海，房屋融化，人類尖叫著逃命，卻終究、化作一團紅色的水被吸食。

    尾魚委地痛哭，耳邊有人說：“的確不是你做的，是庚離，庚離放出了地獄之魔，借你的手，將生靈塗炭，逼你墮魔，快，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殺了他們就沒事了。”

    她張望，身邊空無一人。

    一條黑龍立於斜坡上，冷冷看著眼前這一切，一團火憋在胸口正欲噴薄而出。

    有個少年，著華服，骨骼纖弱，抱住暴怒的黑龍：“我幫你殺了他們。”

    這少年，正是當日救菱娘的柳毅。

    黑龍一雙脆弱的眼睛打量著這個纖弱少年，腦海中搜尋不到關於他的記憶：“你是何人，敢擋我道路？”

    柳毅身形不足以抵擋龍神的爪擊，被拍打在地，他卻不卑不亢：“在下是柳毅，萬年之前的洛河之濱，有幸見得龍神一麵，從此茶飯不思，追隨至此。”

    黑龍的思緒飄飄渺渺回到萬年之前，可、那裏除了恨，再無其他。

    柳毅接著說：“殺了他們。”

    黑龍不相信柳毅的話：“我是神，你是鬼，你如何能為了我徘徊在此萬年不入輪回？”

    柳毅苦笑：“因為我是庚離的寵臣。”

    寵臣......嗬，庚離賜給他們千萬年的壽命，喜愛就留下，哪天不愛了，便魂飛魄散，受盡虐待的寵臣，柳毅纖細的皮囊之下，有一個異常堅毅之心罷。

    長情的話突然回響在她耳邊：“無論我做什麽，請相信我，不會辜負你。”

    她愣住，轉頭看柳毅：“他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別挑撥離間。”

    柳毅無奈：“都這樣了，你還信他？”

    夫妻之實，如何開脫？

    尾魚眼角流淚，一偏頭，擦淨眼淚：“都是假的，我不信。”

    長情手中多出一把刀子，剜開庚離的胸膛，取出一顆內丹：“我正需要這東西。”

    庚離譏笑：“你覺得我會那麽容易死？”

    柳毅忽然以刀抵住龍神的咽喉：“長情不還回內丹，我便殺了你。”

    龍神看見身邊的人變成魔，便知曉這不是柳毅。

    長情已經發現了尾魚，他看向她，眼中對她說：“不要怕。”

    尾魚看著赤裸的二人，忽的笑了：“殺了我又如何，魔君八條命都沒了，不怕麽？”

    庚離臉色冷了，從長情底下竄出，往絕愛池奔去。

    長情握住她的內丹，緊追不舍，尾魚一把奪過假柳毅的刀，她的手速之快，不見任何動作，魔已頭顱落地，她取出靈元吞下，也追向絕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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