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鹵鵝（17）(2/2)

    這處是桃園，花開正盛，滿地落英。

    溫暖的氣候讓她頓覺舒爽，遠處傳來縹緲琴聲，有人在悠然撫琴，她往桃園深處走去，一人坐在巨大的桃樹下撫琴，他的頭頂桃花紛飛，襯托他清雋麵龐，出凡脫塵，竟是那樣好看，菱娘有了和萬年前一樣的心悸。

    柳毅抬眼朝菱娘淺笑，這一笑，令她恍然失神。

    “菱娘子，怎麽有心情聽我撫琴？”

    他的十指很長，撫琴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溫柔流暢，柳毅當年在人間遇見龍神時，也用這首曲子，安撫了龍神失落的心。

    菱娘怔怔站在原地，欣賞柳毅的神資，她的心飄蕩到遙遠的過去，初見柳毅的情形，龍神從凡間曆劫歸來，身後跟著個白麵書生，那人在人間追隨龍神十七年，從年少追到中年，從一個秀才追到了登科狀元，終究沒有留住龍神的心。

    龍神作為凡間女子壽終正寢之時，道出自己的身世，她必定是要回龍宮的，柳毅毅然決然，跟隨她來到龍宮。

    可是，柳毅初見龍神的一見鍾情，沒有換回龍神的傾心，隻有成為妖或是鬼，才能留在龍宮，柳毅自刎於洛河之濱，在他們初相見的地方，盼望著以一種新的姿態麵對自己的心上人。

    接著，等待他的是，龍神訂婚帝君，整個龍宮一派張燈結彩，菱娘記得那時柳毅隻是一抹孤魂，躲在龍宮高大的珊瑚陰影下，看著別人歡樂，他一片清雋的臉龐，透著些許寂寞。

    “那個時候，我想，留在她身邊，比什麽都好，不管她接不接受我，我都會一直等，總有機會，讓她知道，我很喜歡她，所以我甘願為了她考取功名，為了她自刎成鬼，為了她淪為魔。”

    柳毅說著，話語中溢出一絲苦澀的味道。

    菱娘知道，無論是誰，都很難不對龍神傾心，畢竟，她是那麽出色又絕美，龍神身上，有著神與魔的融合之美，略帶侵略，又藏著一派天真，重要的是，她那張美豔的臉龐，連魔君庚離，都比她遜色。

    菱娘的紫衣與這桃林相得益彰，她道：“現今龍神有難，你愛慕她這麽多年，不想救她麽？”

    柳毅臉上一派和煦，如春日暖陽，溫暖人心：“我可以為她生，為她死，你需要我做甚？”

    菱娘的心抽痛，她到底還是存了些嫉妒，可是這樣的情緒，被她迅速遏製，她說：“不知柳公子，能否殺了魔君？”

    “魔君身上九條命，我可沒那個能耐殺了她，不過，倒是有一計，可以逼得任公子吃了她，畢竟，天下隻有任公子，可以殺得了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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