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油炸鬼（1）(1/2)

    轉眼就進入盛夏，茶館外的芍藥開放大半，菱娘的菜園子就在芍藥旁邊，裏邊種著些鮮紅的辣子、翠綠的青菜和赤豆。七月的赤豆未熟，菱娘等不及要吃赤豆沙，買了些陳年赤豆回來，姬霄將赤豆在後院的泉水內淘洗幹淨，以泉水泡了半日，待豆子膨脹發軟，送進灶台上的大鐵鍋內熬煮三個時辰，這一天也就日暮。尾魚沒吃過赤豆沙，聞著味道很香甜，她咽了幾次口水，眼巴巴地蹲在灶台邊看姬霄。

    好不容易鐵鍋內的水已煮淨，菱娘端來大石臼，長情掄起石錘搗赤豆。

    石臼內激濺起血色的水，尾魚看的喉嚨癢癢。

    卻在此時來了位客人，尋著香氣入後院，尾魚一瞧是個眼生的人，菱娘先道：“客官，今日歇業，明日再來罷。”

    那位客人肥頭大耳，金絲滾繡，玉帶盤腰，最顯眼的要屬那塊和田玉，玉佩白中帶血絲，價值連城。

    不過那玉佩中血絲，隻有長情一人看見，這樣的玉色，沾染戾氣，著實不祥。

    來人身後還帶了個小廝，上前與眾位娘子道：“我家官人遠道而來，在前麵客棧落腳，有什麽好吃的茶點速速端來，莫讓我家官人等急了。”

    菱娘答：“現下已晚，點心都沒了，要說粗茶倒有一壺，客官不嫌棄，就飲一杯再走。”

    “想這破店也沒什麽好吃食，老爺，咱還是回罷，小的讓客棧掌櫃做些魚肉墊肚。”

    小廝倒是瞧不起茶館，姬霄啜了一口。

    菱娘賠笑：“如此，妾身倒是對不住了，明日再來定會好好招待。”

    那肥頭大耳的官人卻拉也拉不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石臼內的赤豆，那模樣好似虎豹看見獵物一般貪婪，他問：“那裏做什麽？”

    菱娘答：“小店準備做些消暑的赤豆沙。”

    “哦，赤豆沙......”客官喃喃，神情凝重，又道：“我最喜赤豆沙，連月趕路來揚州城，未吃過好東西，赤豆沙雖然不是肉，卻比肉還香，勾著我的饞蟲都出來了。”

    菱娘的笑臉凝固，她仔細打量這位客官，似是瞧出什麽，捂嘴道：“如此，赤豆沙要夜半才做得好，到時奴家再送去吧。”

    送走客人，尾魚昂鼻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除了赤豆的甜香，還多了一股脂粉氣，她問：“菱娘，你今日抹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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