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明節(1/2)

    天色灰暗陰沉，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從早到晚不肯停。朦朧壓抑的氣氛讓人有種憋得難受的感覺。我、金、羽三人沒有撐傘，淋著雨並肩走在去墳場的路上。積水越來越深，從無到有，漸漸沒過腳腕。水麵上時不時有順水漂來的紙灰。

    對，去墳場。雖說清明節有禁火的的說法，但在一些地方仍然保留了當地焚燒紙錢的傳統。

    據我所知，每年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燒紙錢祭祀祖先。早先是紙質的銅錢，穿成一串一串的，掛在墳頭，用火折子點火，扯一點燒一點。

    現在是燒冥幣，麵額有大有小，不能一律大，不然會找不開，在冥界同樣無法使用；太小了會不夠用的，因為一年隻燒三次，分別是清明節、中元節、寒衣節。

    一般情況下，人們在給先祖燒冥幣時都會隨手撿起身旁磚塊之類的東西，圍繞火堆和貢品畫個圈。因為是自己家人畫的，所以圈內的物品不論是錢還是食物都不容易被一無所有的孤魂野鬼搶走，他們就像惡霸，搶奪別人的東西，並據為己有。

    僅僅隻是不容易，並不是沒可能。所以我們此次去墳場的目的就是保護那些有家人的鬼魂的祭品，順便尋找孤身的惡霸獵物。

    到了。幽羽在心裏說。

    在鬼節不宜隨便說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心語交流。我們在墳場附近的高地上駐足觀望，有許多人撐著傘在燒冥幣。透過一片花花綠綠、色彩鮮豔的傘，依稀可見跳動的火苗。

    祭祀的人大多在啜泣，偶爾有幾個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落下，嚶嚶的哭聲、嗚咽聲、告慰聲、燒紙細碎的聲音，在墳場上空響成一片。我的心，沒來由地縮緊了，好像我就在那群人當中，萬般真切地感受著他們的痛苦。眼前，有個人的笑容轉瞬即逝。

    寒辰……

    用念力幻境。幽羽和金鷓天一左一右拉著我的手，在心裏說，我們為你護法。於是，我輕輕合上眼睛，心中默念冰魄咒……

    眼前展現了一幅黑白和紅色交織在一起和畫麵：紅色的爺爺慈祥地撫摸著淚流滿麵的孫女；紅色的嬰孩笑著抱住掩麵哭泣的媽媽；紅色的妻子溫柔的望著雙目紅腫的丈夫和兒子；手捧書本的紅色老師親切的看著痛哭流涕的學生……幾乎每一把傘下都有一紅一黑兩個人，有的是好多個甚至一是群。

    其實親人，一直都在身邊，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幸福，隻是我們不知道。

    你多慮了，好像沒什麽問題，我們走吧。幽羽說，剛要走，便被金鷓天一把拽了回來。一直沉默的金鷓天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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