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拍賣會(1/5)

    “最後一件拍賣品，北域王王妃親自設計並親手縫製的獨一無二的流花百褶裙一件，款式、材料、做工，無不是上上之選，起價十五萬。”

    “三十萬”。

    “八十萬”。

    “一百二十萬”。

    “一百五十萬”。

    “二百萬”。一個陰柔尖銳的聲音響起，立即將所有的叫價聲都壓了下去。

    那獨特的嗓音，讓所有人都想了一種人，一種依附於皇室生存的人。

    “皇上——”，慕容敬軒一扭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麵孔，威嚴而略帶蒼白的俊朗麵孔，不是鳳皋日是誰。

    “微臣慕容敬軒，恭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敬軒的目光跟鳳皋日的視線撞到了一起，立即起身，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

    隨著他的這一拜，所有的人都坐不住了，稀拉拉跪倒了一大片，誰曾想，這麽一場競拍會，居然連皇上都來了，那些舍不得幾千兩銀子，而無緣一睹聖容的人，早就後悔不及了。

    鳳皋日看了一眼唯一沒有跪下的蕭翼天，衝他淡淡的一笑，然後大步踏上了台，取代了大朝奉，站在了台上。

    “都平身吧１鳳皋日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朕早就聽聞北域王王妃的善舉，得悉王妃欲憑一己之力，挽救京城成千上萬流離失所的難民，朕深感慚愧，這所有難民，都是朕的子民，讓所有子民衣食無憂，是朕的責任。是朕這個萬民之父沒有做好，才讓朕的子民受了這麽多的苦。”鳳皋日這話，已經相當於是罪己詔了，可是他沒有辦法，時緋雨弄出了這麽大的場麵，他如果還不吭聲，等於是告訴國民，北域王鳳燁天愛民如子，而當今皇上昏聵無能。

    “朕今日聽聞王妃再次募捐善款，我鳳翔百姓蜂湧而至，爭相捐款，深受感動，朕身為天子，又怎能無動於衷，朕今天不僅要從內堂拿出二百萬拍下王妃的這件衣服，而且，還會再追加二百萬兩，拯救朕的子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朕將委派欽差大臣，專門負責監督這些善款的使用，讓所有受災子民，都能夠渡過這個寒冬。今天的義拍，讓朕看到了朕的子民，身處江湖，卻心係天下的高尚情懷，朕決定加封這次義拍的平民義士四品禦史一職。”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位北方的富商立即山呼萬歲，這簡直就是天山掉餡餅，而其他沒有堅持的到底人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花了這百把萬，能夠加官進爵，還能引起皇上的重視，就是砸鍋賣鐵也要出手啊！

    可惜，這世上事，有錢難買早知道，隻能在一邊羨慕嫉妒恨了。

    蕭翼天已經看明白了，鳳皋日這個時候出場，可不是為了捐錢，他是來摘桃子的，也是為了挽回自己的政治形象的。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民間鬧劇，最終卻變成了一場權利的角逐，而參與的另一方，北域王鳳燁天連麵都沒有臉，就逼得皇帝鳳皋日親自出場，明顯是技高一籌。

    看來，之前的收集到的信息沒有錯，鳳皋日已經坐不長久了。

    蕭翼天淡淡笑著，雖然此行沒有挽回慕容敬軒的心，但是，他卻學到了更多的東西，也直觀的看到鳳翔王朝的最高權力場的混亂，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因為鳳皋日的到來，現場的防衛又增加了一個等級，也因為他的到來，宴會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鳳皋日以主人的姿態參加宴會，並高踞首座，左邊依次是東昊國二皇子蕭翼天，慕容敬軒、北方的富商，右邊則是時緋雨、雲蘇、慕容希柔、鳳翩翩。

    這樣的陣容，怎麽看都有些詭異，本該是談些風花雪月、花好月圓的場合，結果變成了男人們議論政治的地方。鳳翩翩坐在末尾，低著頭偷偷地看著在上位高談闊論，談笑自如的鳳皋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鳳翔皇朝的皇帝陛下，本來以她的身份，是怎麽都不可能有機會見到皇帝陛下一麵的，托了時緋雨的福，才有機會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可皇帝的眼中從頭到尾就沒有她，視線從來沒有從她的身上掃過，好像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了，鳳翩翩自嘲著，隻是不敢流露出來，謹小慎微的陪在末席，時不時看一眼坐在他斜對麵的那位幸運的北方商人。

    能夠從一個低賤的商人一躍成為朝廷四品的禦史，這恐怕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隻是，這樣的福氣也不是那麽熱容易享受的，至少現在，這位幸運的商人就緊張得不時的抹汗。

    他隻是一介商人，雖然知縣、知府這個級別的官員見過不少，但每次見麵也都是陪著笑臉，連座位都沒一個，像今天這樣與皇帝，與鄰國的二皇子，與本朝的大紅人小侯爺，與手握重兵的王爺妃子同坐一席，讓他如坐針氈，一邊緊張惶恐，一邊卻興奮激動著，額頭上不停的流著，手也在微微的顫抖，隻是外人弄不清楚，他這汗究竟有幾分是因為恐懼，又有幾分是因為興奮而流。

    “二皇子遠道而來，朕本來應該親自接待的，奈何國事繁忙，隻能請慕容愛卿代勞了，二皇子不會覺得簡慢吧？”鳳皋日最關注的還是蕭翼天，雖然在這樣的地方不適合談論什麽重要的國事，但用來拉攏和他的關係，建立一點兩人私人的友誼，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陛下日夜操勞國事，正是我輩楷模，本皇子學習還來不及了，蒙陛下厚愛，讓慕容小侯爺相陪，本皇子感激不盡，在國內就聽聞鳳翔國人才濟濟，青年俊傑輩出，慕容小侯爺和北域王都是人中之龍，父皇常常感歎，麾下若有此等人傑，是國之幸事。”二皇子說著，扭頭看了一遍低頭飲酒的慕容敬軒一眼。

    慕容敬軒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淡然地坐在那裏，慢慢的飲者酒，眼角的餘光自時緋雨身上溜過，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似乎，這席間沒有什麽事情值得他重視和留意的了。

    小軒子似乎不太開心了！蕭翼天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之前小軒子還蠻激動的，可自從皇帝到了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有些不像這人間的凡夫庶子了，似乎在身前蒙上了一層麵紗，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了。

    戒備心還真是強了，一點也不想以前那個開朗天真善良的小軒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變成這樣呢？

    鳳翩翩也察覺到了慕容敬軒的變化，雖然很努力的控製自己不要去看他，不要去想他，但是，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鎖定了他，那天晚上無情而冷漠的話，仿佛又在她的耳旁響起。

    他那神聖不可侵犯的身影，更讓她有種可望而不可及的遙遠，仿佛隔著幾個世紀的距離，要怎樣，要怎樣才能夠靠近，要怎樣，要怎樣才能夠讓你看一眼呢？

    但這樣的念頭也隻是奢望了，能夠像現在這樣，坐在同一張桌上，能夠像現在這樣，隔著桌子遙遠，已經是難得的機緣了，還能夠再奢望什麽呢？

    “說起來，二皇子跟慕容大人應該是舊識吧？以前關係很好的樣子？”雲蘇衝著皇帝鳳皋日溫柔的一笑，輕啟朱唇，如珠子墜落玉盤般甜美清脆的聲音流暢而出。

    皇帝聞言，眼中的厲芒一閃而過，隨即化為柔和的微笑，“哦？有這麽回事嗎？慕容愛卿？”

    慕容敬軒心間泛起了一絲不悅，麵上卻平靜無波，淡漠的眼神從雲蘇身上掃過，用他那永遠不變的平淡和鎮定的語氣答道：“回陛下，臣與二皇子確實是舊識，臣年幼拜一位江湖隱士為師，曾跟隨師父雲遊四方，在東昊國有過短暫的停留，在東昊國的皇家狩獵場曾有過幾麵之緣。”

    看著慕容敬軒如此從容淡定的說著欺君之言，蕭翼天的臉上也泛起了笑容，隻是在笑的同時，看向雲蘇的目光中卻閃爍著殺機，這個女人，居然想為難他的小軒子，簡直就不可原諒。

    不過，小軒子現在這樣子還有氣魄啊！真是舍不得就這樣放手，要是能夠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到東昊就好了。

    看到皇帝眼中的猜疑，蕭翼天就為自己的小軒子感到不值，但同時也感到一絲絲興奮，也許，讓他跟自己一起離開也不是不可能。

    “小侯爺好無情啊！明明差點就成為我們東昊皇朝的駙馬爺了，現在卻說得如此的輕描淡寫，什麽隻有幾麵之緣，真是讓人傷心啊！父皇可是一直記掛著你，本皇子也一直沒有忘記你，你怎麽能夠如此的無情呢？”蕭翼天一臉不平的抱怨著，存心了要將慕容敬軒放到火上去烤，他到想看看，他是否還能夠保持從容淡定呢？

    時緋雨很無語的看著突然抽風的二皇子，還真是個任性的人啊！一點也不考慮慕容敬軒的感受，但是，怎麽看這位二皇子也不想是這麽簡單的人呢？還是說他另有打算。

    雖然想幫慕容敬軒解圍，但是，這個時候，似乎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吧！自己開口，隻怕會讓皇帝更加愛的懷疑他了。

    “哦？原來慕容愛卿竟然是東昊的駙馬人選？隻是不知是哪位公主這麽有眼光，看中了朕的慕容愛卿？”鳳皋日笑眯眯的問道，隻是他這笑容總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不太舒服。

    “二皇子又在這裏胡言亂語了，那時不過是兒童時的嬉戲玩鬧罷了，而且，我也早已經明確拒絕，還請二皇子不要在戲弄小臣了，小臣擔當不起了。”雖然說著擔當不起，但是慕容敬軒還是那麽的從容的淡定，一副天塌不驚、波瀾不興的模樣。

    雖說如此，蕭翼天還是從他那淡定的麵容中看到了一絲慍怒，似乎真的觸怒了他了，本來還想繼續玩下去的蕭翼天不得不改變主意，他可不希望最後沒有得到他的人，反而連他的友誼都失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反正時間有的是，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邊的。

    “就算是戲言，被你那麽無情的拒絕，三皇妹回去之後還是痛哭了一頓了。”蕭翼天黯然的答道，其實那天回去痛哭的不是什麽三皇妹，而是他本人，隻是在鳳皋日的麵前，這些都不能說出來罷了。

    “三公主還真是個癡情的人了”，時緋雨也趁機出聲幫慕容敬軒解圍，畢竟朋友一場，不能讓他太難堪，雖然現在的他看不出一絲一毫難堪的表情來，“隻能說兩人是有緣無分了，以三公主的美麗的聰慧美麗，相信一定能夠找到一個更加適合她，嗬護和愛護的駙馬。”

    “王妃真是會說話”，蕭翼天早就覺得慕容敬軒對時緋雨的感覺不太一樣，本以為隻是慕容敬軒單方麵的自作多情，沒想到時緋雨會這麽的維護他，看來，情況也不想自己想的那麽的簡單，“可天下像敬軒這麽優秀的男人可不多了，大概也隻有北域王可以跟他一較高低吧！可惜的是，北域王已經娶了王妃你，要不然，讓小妹嫁給北域王也無不可。”

    聽了蕭翼天這話，鳳皋日、慕容敬軒和時緋雨的眼色都微微變化了，他這話明擺著是說鳳皋日不如慕容敬軒和北域王了，尤其是當著皇帝本人的麵說，更是讓皇帝鳳皋日感到了幾分難堪和羞辱，但多年的修煉，讓他也有著不輸於慕容敬軒的忍耐力。

    “嗬嗬，二皇子畢竟不是鳳翔國人，殊不知外間謠傳不可信，有道是聖明天子出賢臣，王爺和慕容公子能夠有此盛名，那也是我皇知人善任，才有此殊榮的。若是三公主尚未婚嫁，嫁給我皇必定是良配佳偶，成為兩國佳話，說不得兩國自從和睦友好，永息戰爭之火，造福千秋萬代，為世人傳唱了。”時緋雨的還擊也是犀利的，她可沒有慕容敬軒那麽的寬容和溫柔。

    雖然不知道蕭翼天是什麽意圖，但她時緋雨，絕對不是那種別人欺負到頭頂來了，還不敢還手的孬種，既然要還手，就絕對不會是高高舉起，輕輕地落下。

    “王妃所言有理，二皇子不防考慮一下。”慕容敬軒非常自然的接了下句，似乎真的覺得時緋雨的主意蠻不錯一般。

    呀！居然被這兩人聯手將了一軍，蕭翼天真有些小小的嫉妒了，沒見他跟自己配合這麽默契了。不過玩笑歸玩笑，不能夠過火了，過火了，可就要小心玩火自焚了。

    “嗬嗬，可惜小妹已經嫁人了，要不然本皇子倒是會考慮一下王妃的建議。”蕭翼天也來了一記太極推手，“本皇子一直很仰慕北域王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不知王妃可否引薦一下。”

    喲！將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上了啊！時緋雨眉頭一挑，毫不避讓的對上蕭翼天那挑釁的目光，“王爺深受皇上器重，公務繁忙，沒有閑暇啊！二皇子若真是想見，本宮倒是可以在王爺麵前提一提，看能否擠出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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