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鸞台宴（上）(1/2)

    陳虞華跟著陳霸先進了宅子裏，心中十分不服，不懂陳霸先這是什麽意思。

    這次陳霸先是來打仗，所以並沒將老婆兒子帶在身旁。院子裏住的也都是親隨副將等。人不是很多，但陳蒨他們一到，便是很熱鬧。

    陳霸先將陳虞華跟陳蒨叫到裏屋，對倆人冷聲道：“你們倒是說說，你們倆怎麽會在一起，還一起來了建康城打仗？虞華，你不是在王顏家麽？”

    陳虞華苦笑道：“爹，這事兒說來話長。”於是她撿了要緊的經過跟陳霸先說了說。陳霸先聽完，麵沉如水，神情更難看了。

    陳虞華偷眼看了看一旁的陳蒨，並投以求救的眼神。陳蒨於是說道：“叔父，虞華此舉也是一片報國之心，叔父不應過於苛責啊。”

    陳霸先冷哼道：“之前我倒沒發現她有這本事！報國之心倒是沒錯，可那歌謠是怎麽回事？什麽陳家虞美人，得之天下歸，如此一說，你讓王家如何自處？莫非娶了你還是有謀反之意不成？！”

    陳虞華一聽，心中苦笑：得，又是這茬。自己給自己玩的套路，哭著也得玩完。

    於是她嬉皮笑臉地說道：“爹，這得之天下歸，也不一定就說我是什麽母儀天下之命，也可以解釋為女將，女謀士什麽的吧？你看，我輔佐哪個君王，哪個就是明君，這樣解釋是不是好多了？”

    陳霸先怒道：“你還有臉笑！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想麽？！我這一路走來，耳中聽的，都是稱你有顛倒乾坤之力！雖然這傳說不足取信，可隻怕王爺聽了心中不快，找個由頭降罪於我們家，你這不是連累了全族人？！”

    陳虞華一想，確實也是。就蕭繹那小肚雞腸的死德性，就因為蕭賁跟他頂了幾句嘴，就想找機會砍了蕭賁，可見著實不咋地。就算蕭繹不砍了自己，也是會琢磨著如何將自己收歸後宮，給百姓們看看自己是得了虞美人的“真命天子”，這特麽就是宣傳的力量。

    陳蒨此時說道：“叔父，如今戰亂剛剛平定，王爺不會在這個時機對我們下手。再者，與我們相伴的還有王僧辯將軍家，王謝兩家。就算他不看王僧辯的麵子，就王謝兩家門閥士族感念虞華的‘救命之恩’，也不會坐視不理。”

    陳霸先歎道：“他是不會立即動手。可一旦起了這念頭，王爺發現如果就連王謝兩家都來阻止，隻怕是更對我們起了忌憚之心。這歌謠，到底是你們誰的主意？”

    陳虞華不敢回音，左半邊臉頰還腫著，她不想自己右邊臉再挨一巴掌，被徹底打成發麵饅頭臉。

    在歌謠這件事上，陳虞華也承認自己是失算了。本來打定了主意進城後就弄死朱異梁武帝等人，然後通領禁衛軍跟陳蒨的親兵裏應外合，奪了蕭家人的天下。可她想得倒是好，到時候卻婦人之仁沒對著那老人家下得去手。

    本來這歌謠是為了給陳蒨登上帝位準備下的，現在陳蒨暫時沒戲，這歌謠確實就成了自己挖下的坑，坑的是自己。這才叫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

    陳蒨見陳虞華不言語，便繼續說道：“應該是虞華那個好友沈疏狂寫的。不，最初那歌謠是侯景散布出去，後來被人改了又改。至於到現在傳說的‘陳家虞美人，得之天下歸’兩句，則是沈疏狂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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