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牽腸掛肚

房頂屋簷蒙著一層薄薄的霜，院內幾棵瘦弱的白楊樹在寒風中搖曳著、發出“吱吱”的響聲。這聲韻在王善人的耳邊，卻有點像白楊樹的悲泣聲。 看到範老財書房的門始終沒有打開，奸滑的範炎客套了幾句，忙自己的事去了。王善人獨自在院內踱來踱去，他的心火急火燎、焦躁不安。 “大伯，咱們走吧！”範燕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她的手中拿著一頂皮帽子、順手遞給了王善人：“大伯，外麵起風了，戴上這頂帽子、千萬別受涼了！” “燕，你還是放屋裏吧！我這老胳膊老腿不怕凍。”王善人又把皮帽子塞給了範燕。 “大伯，你看你！這是俺托人從城裏給您買的，您可一定要戴上。”範燕把皮帽子戴到了王善人的頭上，她把帽簷往下拉了拉、幾乎遮住了王善人那張蒼老的臉。 “燕真是個好閨女！對俺老兩口夠孝順了！如果息兒現在在家，這日子該多幸福呀！……”王善人絮叨開了。 “大伯，等王息哥回來，我們倆一起孝順你們！”範燕憂鬱的臉上又充滿了向往。 “燕，你帶退熱的中藥了嗎？狗蛋還在發熱，我這心七上八下的……” “帶了、我帶了！大伯，那咱們快點走吧！”說完，範燕和王善人腳步匆匆、離開了範府。 範老財獨自呆在書房，他早己聽到院內的喧嘩聲、更聽出王善人的聲音。雖然現在自己的寶貝女兒己經和王善人的兒子訂了親，但範老財的內心始終不太情願、他更不想和老實巴交的王善人有任何瓜葛。此時的範老財不想出去見王善人，他隻想王善人趕快離開範府。範老財輕輕把窗戶推了一條縫，看到女兒對王善人如此親近、他的心裏羨慕嫉妒恨……。“吱呀……”範老財合上了窗戶，無力地靠在了座椅上。 鳳凰台村的冬天，有種蒼涼的感覺。那條清澈的河水早己結冰，蜿蜒曲折的山脈披著斑駁的銀裝，似一條沉睡的長龍。鄉親們早己躲在自家屋裏，生火取暖、村裏幾乎看不到人影。 路上的風，呼聲更甚。光禿禿的樹木在寒風中狂舞著，枝杆似乎要脫離大地。樹根處，硬凍而幹裂的泥土感覺在鬆動……。 “大伯，今年的冬天賊冷賊冷的，真盼著快點過完這個冬天。”範燕把自己的衣領向上拽了拽，她不想讓寒風竄進自己的脖子。 “咱們在家都覺得冷，休兒和息兒在外麵也許更遭罪……”王善人突然間又念叨起兩個兒子。 “也不知道王息哥在外麵有棉衣穿嗎？他身邊也沒個人照顧……”眼淚在範豔的眼裏遊動著，她的目光裏有著牽腸掛肚。 走到那棵古樹下時，範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河邊那片空地、她似乎又看到了王息的身影……。“王息哥，你現在在哪？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一定會回來娶我的，你還要讓我等多久？”範燕的心裏默默念叨著，淚水也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