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欲回山村

沉默！董大伯沉默了下來。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套間裏沉寂了下來，僅能聽引壁爐內炭火燃燒的“嗤嗤”聲。老掌櫃無耐地搖了搖頭，話語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他幹咳了兩聲，又拿起了腰帶上的旱煙袋。填飽煙絲後，吧嗒著嘴、抽了起來。煙霧繚繞著老掌櫃那張蒼老的臉，緊鎖的眉頭更顯心事沉重。 “掌櫃的，灶房的爐子還加不加炭？這大冷的天，應該不會有客人了！”店夥計在套房外叫著。 老掌櫃的思緒被喚回到現實。他磕滅旱煙袋上己經燃盡的煙火，站起身、拉開套房的門。 “再加點炭吧！飯店哪能滅了爐火，萬一來了客人怎麽辦？”老掌櫃把頭探了出去。 “掌櫃的，其實、其實……”瘦小的店夥計，站在那裏沒有動、他的話語磨嘰了起來。 “其實什麽？”看著那張幼稚的臉，老掌櫃的聲音始終保持著平靜。 “掌櫃的，咱店內的木柴和炭，都不多了。這雪下的這麽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停、我們一時半會也弄不到木柴和炭啊？”店夥計低著頭，嘴裏小聲嘟囔著。 “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哪？我也好提前幾天預備些。”老掌櫃似乎有些生氣了。 店夥計抬起頭，眨動著眼睛、臉上卻掛起了委屈。“掌櫃的，這些事一直是你在操辦、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聽了店夥計的話，老掌櫃才記起自己最近的確沒有關心過這些瑣事、他的內心有了一種愧疚。“你先把炭加上吧！如果明天雪還不停，我出去想想辦法。”老掌櫃的聲音又溫和了下來。 “老大哥，明天我回二郎屯看看，把屋裏的木柴給您拉來些。”沉默的董大伯，終於憋不住了。 “鬼子不是己經毀壞了二郎屯嗎？二郎屯現在可能還有小鬼子，大兄弟千萬別回去、那樣會很危險的。”老掌櫃的心裏有著太多放心不下。 董大伯抬起了頭，他的臉上滿是悲痛。“老大哥，我必須回趟二郎屯，送一程死去的鄉親、也看看活下來的鄉親。如果不回去看看，我的心會不安的……。”董大伯的聲音有些抽泣。他那蒼老的聲音，悲催得讓人心碎。 “這些禽獸不如的小鬼子，早晚會得到上天的懲罰的！我相信，我們的同誌早晚會找他們討還血債的。”老掌櫃的目光投向了店外，他的目光裏溶滿了憤慨。 “我己經是半截黃土的人了，我還怕什麽？如果明天路上再遇見小鬼子，我豁出老命也要讓他們償還血債。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這些挨千刀的小鬼子，我要把他們抽筋扒皮，才能解我心頭之恨！”董大伯的拳頭握的‘咯嘣嘣’響。 “大兄弟，千萬別衝動！我們隻有活著，才能殺更多的鬼子、我們要看到小鬼子滾出中國的那一天。”老掌櫃走到董大伯的身邊，那雙老手搭在了他的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