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燃起憤怒

戰馬在雪夜狂奔著，黑狗子們的喊叫聲己完全消逝在耳邊。董大伯的頭聳的很低很低，他不敢抬頭、更不敢靜聽，他怕觸碰到身後這個奇怪女鬼子的氣息。“英子，你聽到爹的聲音了嗎？”董大伯的心裏，此時更加想念英子、想念自己的女兒。 沒有了驅趕聲、沒有了甩鞭聲，戰馬的腳步慢了下來。“撲哧、撲哧……”的馬蹄聲、還有戰馬低沉的喘氣聲，這條雪路似乎減弱了恐怖。 這是哪？到哪了？董大伯抬頭偷偷觀望著。起伏的雪山、密布的叢林，一切都是那麽熟悉。這不是去二郎屯的那條路嗎？她怎麽會把我帶到這裏？難道她對這裏很熟悉嗎？難道……難道她知道我是二郎屯的？董大伯心裏又一次詫異起來。 戰馬的韁繩被輕輕一抖，疲憊的戰馬理會到主人的意思，把頭一擺向二郎屯走去。 忐忑不安的董大伯，感覺到肩頭有零碎的拍打聲。他抬起頭，仰望天空、天空飄著的仍是雪花。 哪來水滴？董大伯心有餘悸地側回頭。女鬼子額前的秀發散亂在寒風裏、那雙漂亮的雙眸沒有了陌生，有的卻是淚水。一瞬間，女鬼子的淚水化解了董大伯心裏的敵視、一種連心的酸痛爬上心頭。 “姑娘，你怎麽哭了？我感覺你不像日本人，你很像、很像……”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董大伯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女鬼子依舊沉默，董大伯的問話好像沒有傳進她的耳朵。 這種沉默並不陌生，董大伯想起三年前英子的沉默。董大伯在馬背上直起了腰。女鬼子的呼吸聲、女鬼子身上的氣息……，是她、就是她、她就是英子。董大伯在馬背上回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她看……。 “姑娘，你認識二郎屯的路，你知道二郎屯有個英子嗎？英子有一個爹、英子她爹叫老董頭。”董大伯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著。 女鬼子的臉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她繼續沉默著。她的臉依舊冰冷得像塗上一層寒霜一樣，隻是睫毛跳動得有些劇烈。董大伯無耐地回過了頭。 肩頭的水滴聲越來越密集，董大伯的心不停地抽搐起來，大多的往事浮現在眼簾、太多的話語湧到心頭。“英子，到底是你嗎？如果真的是你，你怎麽不搭理爹？難道是你失憶了？還是……？”話語湧到喉結，董大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此時此刻，董大伯的心特別糾結。 馬蹄踩到了二道屯村口，董大伯遠遠看到土屋裏忽明忽暗的燈。家裏燈怎麽會亮著？董大伯想到留在土屋裏的王休和高蘭蘭、仇恨瘋狂地衝進大腦、他的牙根恨的癢癢的。 馬蹄離土屋欲來欲近，董大伯渾身抖動了起來。懷裏的小女孩抱的更緊了。 戰馬在土屋前停下了腳步。憤怒、仇恨……，衝動讓董大伯滾落下戰馬。 董大伯在門邊放下小女孩，抄起門前的鐵鍬、衝進了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