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驚魂未定

“你這老頭看上去挺老實，沒想到挺會糊弄人！”高個警察背著雙手圍著老掌櫃轉了一圈。突然他停下腳步，伸手抓住老掌櫃的衣領、凶相畢露地嚷叫著：“你個老不死的，糊弄鬼哪？沒有米？像你們這些奸詐的生意人，會不私藏些大米嗎？趕快給我拿出來，否則爺砸了你的店。” “長官，真的沒有大米！這年月，大米都被你們拿去充軍糧了。私藏大米就是大米犯，要坐牢的，誰還敢私藏大米呀！”老掌櫃蒼老的聲音叫著屈。 “咣咚……啪”高個警察抬起腳，鏗的一腳將麵前的桌子踢翻到牆角。那張笨拙的老木方桌在牆角晃動了幾下，最終靜了下來。 店裏瞬間靜了下來，那幾個瞎起哄的警察也停止了躁動、注意著麵前的場景。老掌櫃在高個警察那隻有力的手拉動下，跌倒在地上、那副老花鏡也彈了老遠老遠。 “長官，您就放過我吧！店裏真的一粒米都沒有。您要是吃麵，我現在就去給你們做去。”老掌櫃爬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高個警查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包紙煙，彈出一支、噙在了嘴裏。兩隻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最終失望地停了下來。他回頭衝著那幾個警察高叫：“癟三，快點，給哥點上。” 一個瘦猴一樣的矮個警察跛著腳、一瘸一拐地跑到近前。他從口袋中掏出火柴，劃燃了一根。瘦猴翹起雙腳，飄蕩的火苗湊了上去、引燃了高個警察嘴上的香煙。飄渺的煙霧升騰起來，繚繞著那張扭曲的臉。 高個警察狠抽了幾口，把煙屁股重重地丟在了地上，用腳來回踩了踩。他仰起頭，怒視著倒在地上哀求的老掌櫃。隨即又狂吼起來：“別在爺麵前哭窮，趕快做點吃的去，先讓爺填飽肚子。” “長官，你們先坐會，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麵吃！”老掌櫃看到高個警察鬆了口，慌快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灶房跑去。店夥計也跟了上去。 狹小的灶房，有些陰暗。灶台裏死火還在暗燃著，兩口大鍋冒著熱氣、水在鍋裏不停地響著。老掌櫃把僅有的一點白麵混在玉米麵裏，做起了油餑餑。 油酥的黃餑餑端了出去。十幾個偽滿警察流著口水、發瘋似地撲了上去。他們放下了蠻橫，拿起油餅、蹲在牆角狼吞虎咽起來。 老掌櫃端著一碗開水走到高個警察麵前：“長官，喝點稀的，別噎著！店裏沒有白麵了，做不了麵粥了！”老掌櫃滿臉無耐地說。 高個警察接過碗，深吸了一口。也許他們也餓了太久了，高個警察噎的直打嗝。他那張肥臉脹的通紅、通紅，似暴怒的關公。 “爺爺，他們在吃的是什麽呀？聞起來好香！”小女孩從虛掩的門縫偷看著，眼裏充滿了羨慕與好奇。 “孩子，快過來！小點聲，別讓這些狗子發覺了！”董大伯輕聲叫著孩子。 小女孩慌忙回轉身想跑回董大伯的身邊，不小心碰到壁爐裏橫著的鐵棍。“咣當”，鐵棍跌落在地上、小女孩傻傻地站在那裏。 “什麽聲音？掌櫃的，那裏麵藏著什麽？”高個警察放下碗，朝套間走來。十幾個警察也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