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囂張跋扈

董大伯的心隱約中被一把鋒芒的利刃殘忍地割開，悲痛從傷口中流出，撒落一地憤怒。董大伯回想到王休和那個蘭蘭姑娘騎著馬踏著厚厚的積雪來到自己家中，他的心糾結著疼痛、憤慨、痛恨、後悔。一切的一切，似潮水洶湧在董大伯的心頭。 難道王休和蘭蘭有意在演戲？難道兩人在掩飾他們現在的身份？難道他倆想取得自己的信任，來套取抗聯的行蹤？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董大伯的眼前又浮現出王休和蘭蘭雙腿麻木在雪地的情景、他們木呆的眼皮下依然滾著堅毅與掘強。這樣一對年青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靈魂、苟且偷生的，董大伯的大腦有了激烈過後的愚鈍。他的雙眉緊鎖、雙眼逐漸發呆了起來。 “大兄弟，你咋了？想啥哪？”老掌櫃停止了攪動，那根鐵棍平躺在火焰中。他那鬱悶的臉上飛滿了煙灰，一雙幹癟的眼睛驚異地盯著麵前的老董頭。 董大伯依舊沉默著，老掌櫃的話語似乎沒有進入他的耳膜、他的耳邊仿佛是靜謐的、兩滴清淚卻悄然溢出眼匡 “爺爺、爺爺，你說話呀！”小女孩抖動著一雙小手，扯弄著董大伯的衣服。突然，小女孩的手停了下來、稚嫩的臉上有著驚詫：“爺爺，你流淚了？” 董大伯從沉思中醒來，他抬起胳膊蹭了蹭眼角的淚水、那張蒼老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尷尬。“老大哥，您剛才說啥哪？” “大兄弟，你沒事吧？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有什麽事說出來，千萬別憋在心裏。”老掌櫃己經預感到了什麽，他擔心地問著。 “沒、沒，我能有什麽事呀？”說著，董大伯低頭撫摸著小女孩的頭、關切地問：“孩子，吃飽了嗎？要不要把爺爺碗裏的也吃了？”董大伯岔開了話題。 小女孩搖搖頭，臉上有著一種滿足後的幸福。“爺爺，我飽了，我從來沒吃這麽飽過。” “大兄弟，你一定有事。是不是……”老掌櫃內心欲加不安，他正要追問，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有活著嗎？給爺們來點吃的。”一個粗魯的聲音在店裏叫嚷著。 “長官，給你做點疙瘩湯好吧！”店夥計膽怯地回應著。 “滾犢子，疙瘩湯就想打發這些爺？叫你們當家的來！”那人暴跳了起來。 “快叫你們掌櫃的出來！快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一群人的聲音在起哄。 老掌櫃再也蹲不住了，他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老大哥，你不能出去。”董大伯抱住了老掌櫃的腰。 “沒事，這幫黑狗子是餓瘋了，不填飽他們的胃口，他們是不會走的。”老掌櫃苦笑了一下，無耐地說：“哎，現在己經習慣了！” 老掌櫃掙脫了董大伯的那雙手，徑直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套間的門。 店內，十幾個偽滿警察正在止高氣昂地囂張跋扈著。他們有的坐在桌子上、有的腳踩在板凳上、有的叉腰歪脖……。一位膀大腰圓、臉肥脖粗的高個警察，正用臃腫的手指狠戳著店夥計的臉。瘦小的店夥計膽怯地向後退縮著，臉上寫滿了無辜與委屈…… “長官、長官，您息怒！想吃什麽盡管說，隻要是小店有的，一定滿足長官。”老掌櫃滿是笑容迎了上去，阻止著那位高個警察。 “嗯！這話還像人說的。”高個警察收回了胳膊，仔細打量著老掌櫃。不屑地說：“你是掌櫃的？” “是、是，小店是我開的。”老掌櫃卑微地點著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掌櫃的，給爺們做點大米飯，再炒兩個小菜，快點。”高個警察霸道地催促著。 “長官，店裏一粒米都沒有，我做不了大米飯呀！”老掌櫃站在那沒有動，臉上那強裝的笑容裏又蒙上一層深深的無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