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時候(1/5)
第二日，開始祭拜天地大典。
祭天，劉秀先以帝王身份，獨自祭拜。
第三日祭地，劉楊雖然幾次被剝奪兵權地盤，但劉秀計算軍隊，劉楊自己所部，加上郭家，河北劉楊劉氏宗親所部，還有劉楊地位，劉楊仍然是大臣中地位最高之人。
因此百官祭地，劉秀左右權衡，到底選擇劉楊還是鄧禹，劉秀最後，還是讓劉楊率百官祭祀。
天地祭祀結束，千秋台上祭祀祭品仍要綿延供應數月，各種祭祀典禮輪番舉行，極盡繁瑣恭敬之能事不在話下。
劉秀登基後，天下震動。
天下此時已成兩分之勢。
其一為河北劉秀。
其二為長安赤眉樊崇和劉盆子。
其餘較大勢力，也就剩河北南麵的銅馬軍，但銅馬軍軍勢粗糙，不成氣候。
天下形勢明朗，凡有野心之人立即開始站隊，為天下一統後自己前途，全力爭取。
劉秀自然是天下人才首選。因此劉秀幾乎每日都要接收大批軍隊人才，隊伍飛速擴張，又過幾月，劉秀大軍規模，達到幾十萬眾。
但劉秀卻對銅馬與赤眉始終未派兵攻打。天下竟然迎來了詭異的幾個月太平時候！
鄧禹等人多次請旨出兵長安，劉秀就是不允。
直到當年十月，天將入冬，劉秀才突然召集群臣，群臣來了後，劉秀立即下聖旨，拜鄧禹為大將軍，在外行可代自己行王事封賞，率大軍西進，入關奪取長安！
又下旨命耿弇率軍南下，招撫銅馬軍。
眾人問之前劉秀一直不肯發兵，為何現在快到冬日，反倒劉秀派兵出擊。
劉秀道：“今年天下大旱，糧食歉收，現在各地糧食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加上冬日來臨，各地守軍缺食少穿，百姓恐怕更要餓殍凍死，同時更會怒氣衝天，正是我們發兵好時候。如若我們提前幾個月攻打，那些城池下來後，現在饑荒造成民怨，易子而食慘劇就要算在我們頭上！早發兵，反倒會失天下人心！晚發兵，民怨都在他人頭上，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劉秀又道：“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朕登基後，消息傳布天下也需時日，你們出去，要以天下之師姿態出現，展現劉漢正統，收複天下，不隻收複土地城池，還有人心！切記切記！”
眾人連忙跪拜道：“臣等定不負陛下重托！以天下回報陛下聖恩！”
劉楊回到自己住處！郭昌也跟了過來。
劉楊一進屋子，看到婢女遞過的擦臉手帕，拿起來便摔在地上！道：“耿弇帶一支隊伍！鄧禹帶一支隊伍！我劉楊呢？！我劉楊認識他劉秀前！還有十萬大軍！現在隻剩下五萬！五萬！方才在朝堂！你怎麽不說話！我們助劉秀豎子登基！沒有我劉楊！他劉秀能有今日！氣煞我了！氣煞我了！”
郭昌連忙過來，剛想說話勸阻。
劉楊一把推開郭昌，轉身起來，比劃著衣袖道：“劉秀再要這麽對我！我便反出去！自己當皇帝！再不受那劉秀鳥氣！”
劉楊吼完，站在原地，等了一陣，聽不到身後郭昌說話。
劉楊轉身過來，質問道：“郭昌！你！……”劉楊剛說到這裏，卻驚訝看到郭昌滿臉驚恐，表情不對，看著劉楊。
“郭昌！你這是什麽表情？！你怎麽了？！”
郭昌指著劉楊脖子，驚恐道：“劉楊！你……你……你……”
“哎呀！你到底要說什麽？！”
郭昌道：“你……你脖子後麵！長了個肉瘤！？”
“什麽？！”劉楊吃了一驚，連忙順著郭昌手指方向，向後摸去，一模自己也大吃一驚，手摸到竟然有雞蛋一般大一個肉瘤，鼓了出來！
劉楊駭然道：“這！這！這！這！我怎麽長了這麽個東西？！難道我劉楊這一世！邊要這麽結束嗎？！”
劉楊連忙找來郎中，給自己診治。郎中說這是膿毒積鬱所致，開了個藥方。
劉楊服了幾日藥，卻絲毫不見好轉！隻是眼看著脖子後麵瘤子越長越大！劉楊也日漸消瘦！
劉楊擔心，自己命不久矣！
十日後，兩路大軍分別離開。
劉楊並未參加給大軍壯行儀式，躺在家裏憂心忡忡。
劉秀這時已經知道劉楊脖子上長瘤之事。
如若劉楊能不用自己動手，他便得病自去！那便太好了！太好了！
劉楊躺在家裏整日精神不振，家人來看他，他也隻是讓再出去找郎中。
但整個城內郎中都已經給他看過，他沒有一點起色！
家裏正亂成一團時，家人突然進來傳話說：“老爺！外麵有一個算命先生求見老爺！說他能有辦法，治好您的惡病！”
劉楊心內疑惑，這幾日，大膽來他這裏想要借治病騙錢之人也不少。
但劉楊一心隻是保命，算命的來說治病還是第一個……
劉楊先是說：“給我派兩個家丁，亂棍給我打跑！”
待家人得命要傳話時，他又改了主意，一手摸著肉瘤，一邊哀聲到：“算了，萬一那人真有些本事呢？你去叫那人進來相見。”
不一刻，下人帶著一個四十多歲，身形瘦弱，手裏拿著算命褂子，穿著一身灰麻衣服之人，一邊捋著胡須，一邊隨下人進到屋裏來。
那人問：“劉大人在哪？”
劉楊這時慢慢從屋內出來，兩個婢女攙扶著，掀開簾子。
那人往劉楊方向一望，立即露出驚訝神色，又往劉楊脖後看，一看肉瘤，大驚失色，連忙下跪道：“草民……草民拜見陛下！”
劉楊更是吃驚！連忙問道：“你！……你這大膽刁民！你胡說什麽？！”
那人連忙行三跪九叩大禮，同時再道：“草民拜見陛下！”
“你叫我陛下？！為何？！”
那人道：“陛下！您脖子後麵贅瘤，便是證據！”
“我這瘤子，怎麽成了天子證據？！”
那人又道：“這應是天意。”
“什麽天意，你說明白一點！”
“……諾！”那人惶恐道，“大人，小的是河南人士，與當今河北之主劉秀同鄉。自小懂些命理，以算命為生。聽聞劉秀一無所有到了河北，竟聚攏如此多人馬，要成大事，小人也有些誌向，要投奔明主，於是卜算一卦，算出洛陽城外天澤寺藏有天下未來歸屬秘密。小的到了天澤寺，費盡心力，終於看到他們寺內藏有上古神書，書上有讖語雲：‘赤九之後，癭楊為主’。小的當時還不明白，這河北要登基的不是劉秀嗎？這‘癭楊’如何解釋？！難道這天下之主不是劉秀？！”
劉楊一聽到這裏，大吃一驚！
那人又道：“直到這幾日，我在外麵聽聞大人您脖後長了肉瘤，心道難道這便是讖語預言之事？！於是今日大膽來大人王府求見！方才小的這一看，您這脖子上東西，不正是讖語裏說的‘癭楊’嗎！？因此方才小人才跪地叩拜，大人……不……您不是大人！……您是未來，天下之主啊！”
劉楊大吃一驚，想了想，再問：“你再給我說一遍那個讖語！”
“赤九之後，癭楊為主！”
劉楊皺眉想了想，又命那人將這讖語寫下，手裏拿著寫著讖語的卷布，一邊看著，一邊嘴裏不聽嘟囔：“赤九之後，癭楊為主！赤九之後，癭楊為主！赤九之後，癭楊為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我在劉秀手下，鬱鬱不得誌！我劉楊天生便是做大事之人！怎麽能在被劉秀欺壓後，就這麽得怪病後冤枉慘死！原來是老天爺在給我考驗！最後我劉楊，才會成天下霸主！赤九之後，癭楊為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也奇怪，劉楊自知道這讖語預言後，雖然肉瘤仍然再不停長大，但他卻不再萎靡不興，食欲不振。
胃口好了，精神也好起來！
既然老天爺要給自己天下做！天與不取，必受天譴！
那怎麽才能得到這天下呢？！
劉楊先給那個算命先生大筆賞賜，但劉楊把算命先生軟禁起來，不讓他再到街市上走動，又命所有人嚴守秘密，絕不可把讖語說出去。引起劉秀猜疑！
但奇怪的是，那句讖語，還是很快在都城內傳揚開來。
在街邊玩耍的孩童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一邊蹦跳玩耍，一邊不停唱著：“赤九之後，癭楊為主！要變天嘍！要變天嘍！”
讖語預言劉楊要當皇帝一事，很快便有人密報劉秀。
劉秀大吃一驚！
劉秀自己，便是靠神乎其神上天隕石，還有那預言讖語登的基！更有劉秀親身經曆幾次命運奇怪沉浮，不由得劉秀不信真有上天冥冥之手，在操控玩弄劉秀命運！
現在又出了這個讖語！一個快死的老東西！竟然也會被天書預言稱帝？！
劉秀心中覺得，這是有人在借用自己和劉楊矛盾，偽造讖語離間挑撥！但萬一真是天意又怎辦？！
老天爺恩威難測……命運起伏……劉秀真有些怕了！而且皇權一旦在握，麵對所有皇權威脅，哪個帝王不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劉秀驚疑還未想好如何應對時，突然又傳來兩個極壞消息！
一個是鄧禹西進大軍，並未全力趕路，開拔已經幾日，鄧禹不知在搞什麽鬼！一路走走停停，故意拖延。
而另一路耿弇大軍倒是進展神速！但耿弇舊病複發！到了第一個郡縣，耿弇便殺性再起！再次屠盡全城幾千口百姓！直殺的是血流成河！人神共憤！
劉秀聽了這幾件事情後，心中煩亂，總有一股不詳預感！預感到又有大事，就要發生！
劉秀想要找人商議，但這些事情，要找忠心耿耿，又有格局謀略之人參詳，劉秀驚覺自己竟然無人可說這些機密事情！
左選右選！隻有耿況，勉強符合這些條件！
劉秀找來耿況密談。
“耿況，你說鄧禹為何拖延？”
“鄧禹會不會也想謀反？或者他要擁兵自重？”
劉秀問：“謀反可是大罪名！？你這麽說，可有實據？！”
耿況搖頭道：“並無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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