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趙姨娘其人

房間的采光不是很好，稍微有些昏暗。進門方向的妝龕上除了一把梳子，再沒有別的飾品。另一麵擺著一張雕花大床，看得出年歲有點長了。很普通的白色帳幔，卻顯得很幹淨，看得出主人一定是一個精致的人。 先一步進來的如意正俯身對床上的女子說著什麽。女子掙紮著坐了起來，如意小心的來著被子替她好好掖好才退了開來。 顧惜月上前幾步，握住了床上女子伸出來的一隻幹瘦卻白皙的手。 顧惜月才看清楚，床上的女子—趙姨娘一臉蒼白的病容。 可是第一眼還是會驚豔，削瘦的臉頰也依然絲毫不影響那一雙明眸的光彩。 趙姨娘從見到女兒開始，嘴角始終掛著溫和的微笑，眼神沒有離開過女兒的身體，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仔細打量著。 可是緊握著自己的那一雙手還是讓顧惜月明白了她內心的激動和擔憂。 “惜兒，惜兒。”終於顫抖著開了聲。 “娘！”明明這個稱呼如此陌生，可是顧惜月一開口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滑了下來。 “惜兒！”趙姨娘一把抱著這個自己掛念了一輩子，也愧疚了一輩子的女兒。 本以為再如何，顧安鈞也會顧及著從前的情分，顧及著骨肉血脈親情，給自己的女兒一個好的歸宿。 可是那一日，惜月來拜別自己才知道，原來竟是被抬去做妾。 自己做了妾已是萬般不得已。可是顧府的女兒顧家三小姐，即算是庶出，嫁往那小門小戶做個正室也還是可以的。 縱然再恨自己，可是顧安鈞竟然忍心讓他們的女兒委身去做妾。趙姨娘那一日已經幹涸了十幾年的眼淚，終於再次爆發，本就硬撐著的身子終於倒下了。 可是到了第二日，如意就聽到了兩個路過的婆子說她的惜兒竟然在新婚第二日就被夫家休了回來。 今日，從惜月踏進這個院子開始她就知道那個婆子說的真的了。 老天何故如此殘忍，竟讓她的女兒重新踏上了她的前路。 “娘，你病了嗎？” 從看到趙姨娘開始，顧惜月就發現了她的虛弱。可是這麽一抱，才發現她竟然削瘦至此，已經隻剩一個骨頭架子了。 “娘，你都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麽會這麽瘦？”顧惜月看著眼前始終慈愛的看著自己的趙姨娘，內心柔軟成一片。 “小小姐，自你出嫁之後小姐就病了。小姐不準我找人找大夫來，還連飯都不肯吃。小小姐，你好好勸勸小姐。她這樣如何撐得下去？”一旁淚如雨下的如意終於忍不住，一股腦對著顧惜月說出來了。 “娘！你要好好活著。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也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娘，你不能拋下惜兒啊！”也許是天性使然，也許是前一個顧惜月留在這具身體內的感情，顧惜月對眼前這個慈愛的女人充滿著依賴和愛。 趙姨娘卻不再開口，隻是憐愛的撫著女兒肖似自己的麵龐，帶著許多不舍，帶著無限眷戀，也帶著萬分愧疚。 顧惜月心下一驚，趙姨娘這神情莫非是想要放棄生存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