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敬茶(1/3)

    為了沐浴後安睡方便，淨房就在寢殿旁邊。

    浴池在最靠近臥房的地方，後麵安放衣架，再隔著一道門，才放著能夠出恭的虎子。

    趙琛拽著薑禾往淨房去，動作粗魯大步流星。

    她還穿著昨夜的嫁衣，因為腰帶被解開，行走間隻能用手抓住衣襟。可就算這樣，走入蒸汽氤氳的淨房時，拖曳在地的嫁衣還是被她踩到。薑瑤一個踉蹌向前倒去，抓住衣襟的手不肯鬆開，隻能借力到拽著她胳膊的趙政身上。好在趙琛雖然混蛋，但肌肉結實身量高大，支撐住嬌小的薑瑤完全沒有問題。

    隻不過，地麵有些滑。

    一聲“呲溜”的打滑聲後，趙琛非但沒有穩住薑禾的身形，反而整個人向她壓來。

    完了。

    薑瑤手忙腳亂抓向趙政，而趙琛為了站穩身子，鬆開了薑瑤的胳膊。

    嫁衣在空中展開如一隻火紅的鳳凰，她向後倒去，混亂中身體並沒有磕碰到冰冷的地磚，反而有溫熱的東西包裹住她。接著衣襟濕透，薑瑤沒入水中。

    “噗通！”

    慌亂和驚懼過後，薑瑤濕漉漉的頭從水裏鑽出來。她劇烈嗆咳著，抹幹淨臉上的水，這才發現自己掉入淨房湯池。

    湯池大如馬車，水深到她胸口，池內熱水滾燙，花瓣和香草零零星星點綴在水麵上。

    薑瑤的嫁衣已經掉落，身上的褻衣緊緊貼著肌膚。

    她連忙向下沉了些，隻露出腦袋在水麵上。

    趙琛雙手按住池沿，微微傾身，正抿唇看著薑瑤。

    他臉上的怒火不知何時散去了，多出了些幸災樂禍和嘲弄奚落。因為嘴唇很薄唇瓣又淺，更添了幾分涼薄。

    巨大的落水聲吸引來許多宮婢，她們跪在地上惶恐請罪。

    “奴婢剛剛放好熱湯，未能趕來伺候，請陛下和王後恕罪。”

    趙琛做樣子微微伸出手道：“你不出來嗎？不是要去……”

    薑瑤的鼻子幾乎也要沒入水中，她搖頭拒絕，很顯然對和他一起出恭沒有興趣。

    “不了，這麽泡著挺舒服。”

    趙琛這才罷休，他緩緩起身離去，走到淨房門口時，吩咐宮婢道：“好好伺候王後。”

    各地的諸侯國已經爭鬥了五百年，但如今尚無人稱帝。雍國國君自稱雍王，所以薑瑤便是雍國王後。

    服侍雍國王後的宮婢，約有五十人。

    她們或者捧著擦身的浴巾，或者懷抱焚燒藥草的香爐，還有人為她淨麵梳妝，端著銀盤的宮婢呈上發飾，請薑瑤看著銅鏡挑選合心意的。

    銅鏡有半人高，被兩個婢女抱在懷裏。

    薑瑤一個個看下來，這麽多伺候的人，沒有一個是齊國送嫁使團的，也沒有一個帶著食盒來。

    看來隻能餓著。

    湯池水洗去了昨夜的疲憊和臉上的妝容，她坐著挑選衣飾時，聽見守在淨房外的雍國婢女在小聲說話。

    “李總管送來些吃的，說是不要聲張，讓王後出門前，先墊墊肚子。”

    薑瑤心中瞬時溫熱，不知道這個李總管，是什麽人。

    吃的呢？怎麽還不拿進來？

    又有婢女道：“床上好大一攤血！”

    立刻有人阻止那婢女：“噤聲！快去收拾！不懂別亂咋呼，小心拔掉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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