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謠

第52章 下鄉視察(1/2)

    甘州省,省委省政府駐地甘州市。

    省委大院,古樸的辦公大樓,碧瓦朱簷,在夜色的映襯下愈顯閎敞軒昂。

    已是晚上十一時,辦公樓五樓最右側的兩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甘州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省委書記劉家義還在辦公。他帶著一副金邊老花鏡,花白的頭發整齊的梳向後方,一雙濃眉大眼,銳利而慈祥,閃耀著智慧的光芒。從麵相和氣質看,他儒雅溫和,不驕不怒,更像是一位鑽研學術的大儒,而不是叱吒政壇的高級領導幹部。處理完一些公務,他從黑色真皮辦公椅上緩緩起身,張目望向貼在牆上的那幅甘州省地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跨步過去,炯炯的眼神在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縣市裏搜尋著。最終,目光落在地圖東南角一個叫張塬縣的地方。“是這裏,張塬縣”他一邊低聲念叨,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撣了撣,地圖發出一陣脆響。

    這時,秘書張存順端著一份麵包、一杯牛奶進來。牛奶還冒著熱氣,看來是剛剛煮過的。張存順把麵包和牛奶輕輕放在兩組沙發中間的黑色茶幾上,恭敬地說:“劉書記,夜宵到了。”

    劉家義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沒有伸手去拿麵包和牛奶,而是把目光躍在秘書張存順臉上,目光深長地說:“小張,還記得夏天我們去過張塬縣一個叫新義梁的地方嗎?”

    劉家義是實幹型的領導幹部,從鄉鎮秘書到鎮長,副縣長、縣長,然後副市長、市長,再到省發改委主任、副省長,一步步幹到甘州省一把手。他具有過人的魄力和務實的精神,據說在基層任職期間,足跡踏遍了轄區的山山水水,就連有多少五保戶,他們的家門朝那邊開都清清楚楚,工作細致的程度簡直到了令人驚訝的地步。他的睿智就跟他淵博的知識一樣,始終內斂的讓你看不出。

    張存順給劉家義做了多年秘書,他熟悉他、了解他,自然聽得懂他內心的牽掛和擔憂。於是,敬畏的說:“記得,劉書記,那片望不到頭的焦黃,很震撼,很揪心,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震撼,是的,那片令人揪心的黃土地,以極強的視覺衝擊力震撼著世人的心靈,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這衝擊力,既不是光線與色彩的巧妙搭配,也不是圖形和元素之間的完美層次,而是令人焦躁的土黃色和被遺棄的支離破碎。身臨其間,就像嗓子裏起了幹煙,有火苗竄出,真是如鯁在喉。

    劉家義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若有所思地說:“西夏有個叫海固的地方,地表破碎,溝壑縱橫,植被覆蓋稀少,水土流失嚴重,1972年被聯合國糧食開發署認定為世界上二十二個“最不適宜人類生存的地區”之一。比起海固,張塬縣的情況是有過之而不及,山大溝深,常年幹旱,年降水量僅有300毫米,蒸發量卻在2000毫米以上。這裏的溝壑,可以說是縱橫交錯、大氣磅礴、極長極深、大砍斧鑿般,山梁溝穀連綿起伏,蒼蒼莽莽,一層遠似一層,一層淡似一層。遠遠望去,就像是一位失去了兒女的老年人,絕望地無力前行啊。”

    從劉家義的話裏,張存順感覺到一種蒼涼,一種悲憫,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徹骨的不甘心。他的目光仿佛穿過廣袤的土地,回到了那片焦渴的黃土地,深情、綿長、憂慮……

    劉家義頓了頓,深長而又堅定地說:“那是塊被世界遺忘的地方,你剛才用了震撼這個詞,我想不管是誰,到了那裏,都會被強烈的震撼到。震撼大自然用千百年甚至萬億年的亙古之變,造就了如此獨一無二的自然奇觀;震撼大自然僅用一種色調,就渲染出令世人難以忘記的藝術瞬間;震撼生活在那裏的人們,意誌力是多麽的頑強。現在,張塬縣人民在共產黨的領導下,以奮起之姿展開了轟轟烈烈的修梯田運動。這是一個很好的改變。將來,我們要讓世人再感受一次最強烈地震撼,那就是,今日“三跑地”,不久以後,將變成田園式的生態梯田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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