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疼痛

車水馬龍的城市，一對對情侶從我眼前走過，天地之大，唯有我，孑然一身。 從未有過的孤獨包裹著我，我握著一把小花傘，漫無邊際地走著，舍不得撐開傘，任蒙蒙的細雨飄扶過身上。 我喜歡這種感覺，把自己置身於大千世界之中，好想就這樣把所有疼痛的事情都忘掉亦或把自己給忘掉，做一個單純沒有思想的空殼。 偶爾有人對我投過來好奇一瞥，又匆忙掉轉目光，每個人都是那麽忙碌，似乎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小姐，打的嗎？”偶爾也會有輛熱心的士開過我旁身探出頭來問，我搖搖頭，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前麵的路越來越暗，看不到邊境。此刻的我，就像是走向黑暗，一步一步，越走越遠，不知何日才走到黑暗的盡頭。 明天我就要成為他的新娘，迎接我的將是一個個永劫不複的日子。 心在發酸，鼻尖亦在發酸，我使勁地揉搓著鼻尖，淚水含在眼眶裏打轉，拚了命的倔強不肯掉落。 我一向都很要強的，痛得不能再痛的時候拚了命告訴自己：不痛！ 隻是今天，真的好痛…… 不想，什麽都不要去想，以往能戰勝的疼痛，今天亦能戰勝！ 深呼吸！ 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我不是沒有聽到，我隻是想先將“痛疼”丟棄一邊再理會它。 手機拚了命的響，就像我在學習、工作、生活中拚了命一樣。 我們，到底是姐妹，固執起來，真是拚了命的一樣。 看著閃爍不停地手機，我無奈地按下接聽鍵，內心是一片無助與掙紮。 “姐姐，怎麽樣？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快樂在那頭如同被判了無期徒刑一般，哭哭啼啼地問道。 她很少哭的，她一哭我就沒招，難怪人家常說，做女人很好，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答應了，我晚點回家。”我說，語氣淡而無味。 “哦，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說服他的，我愛死你了。”很響亮的一聲“波”傳來，讓我有些懷疑人是不是都這麽善變，上一秒哭得死去活來，下一秒卻笑得花枝亂顫。 心，冰冰涼涼的，我沒說“再見”就掛了掉電話，我覺得那是一種麻煩又或者我不懂禮貌，總之我跟快樂已經是習慣了不說“再見”的。這兩個字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再也不見”，所以，我挺討厭它。 前麵的路越來越黑，我突然覺得有些累，於是就往路邊濕漉漉的長椅坐下去。 圓圓的雨珠均勻地鋪在我的長發上，在朦朧的夜中竟然產生一種奇異的美，就像鑲了一串串晶瑩的珍珠。 我驚奇地看著我的長發，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去看它，它烏黑而柔美，光滑而亮麗，此時此刻鑲著的雨珠更加顯得璀璨光亮。 不必覺得啼笑皆非，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為了不屈服命運而天天努力向前衝，衝得連好好照鏡子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美亦有多醜，不過快樂很漂亮，她有著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麵孔，光是她那修長的細腿就迷倒無數人，更不用說她那美麗的容貌再配上時髦的衣服了。所以，我想，我應該長得還可以。 大夥都說我冷若冰霜，因為，我從來沒笑過，幾乎人人都會笑，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笑，比如我，就是不會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