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按下葫蘆起了瓢(2/5)

    王寶福的出現無疑是喜劇的方式出場，他是被龍飛推著跑來的，身上背的被子狗拉腸子一樣，兩雙軍用膠鞋掛在脖子上。

    王寶福站在隊列前，連長師三軍兩雙刀劍一樣帶著寒光的眼睛直逼著王寶福，他用手電筒照了又照：“王寶福呀王寶福，你看看幾點了，要是部隊今晚拉動，你就是以這樣的滑稽方式出現在大家麵前嗎？”師連長壓住了自己的火，揮了揮手，讓他入列，然後說了聲“解散!”隊列便七零八落地散開了，兵們紛紛指責王寶福，那一刻龍飛臉上一點也掛不住，都是因為王寶福這一顆老鼠屎害了一鍋湯。

    王寶福剛走進一班的門，龍飛對幾個新兵命令道：“去，把他的衣服給我扒了。”、

    馬保龍幾個睜大眼睛莫名其妙地“啊？”驚叫一聲，以為聽錯了命令，呆呆地看著龍飛，他們不知道如何做班長下的命令。

    龍飛氣得重複道：“還愣著幹什麽，脫呀！”

    “噢，”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王寶福按倒在床上，扯衣脫袖、解鞋拽褲，到了一半兒王 寶福靜靜地躺在床上紋絲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住手，”龍飛大聲製止道，“我隻是看看他有沒有反應速度，通過檢驗，他確實沒有反應，將來給他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麽辦。”

    王寶福一個人龜縮在操場旮旯角獨自哭泣。

    馬保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王寶福的麵前，說：“到底怎麽回事？是男人有淚不輕彈，說實在的，我也看不慣你這樣窩窩囊囊的，你怎麽跟棋子似的，推了你才動，不推你絕不動 。”

    “保龍，我真想死。”

    馬保龍心顫抖了一下，說：“死，談何容易，不過你這樣結束自己不覺得太可惜了嗎？你是懦夫，你這樣是懦弱的表現，你知道嗎？”

    “不，我有我的理想，說實在的我壓根兒就沒想著來當兵，是我那個暴虐的老爺子，他總是自以為是，我的路都是他讓我叔叔給我安排，到現在為止，我變得沒有主見，我就是他們的棋子。”

    “既來之則安之，你有你的思想，在部隊全靠的是你自己，父母管不了你，你是怕，你是怕永遠都繞不過你自己設的坎兒。”

    王寶福沒有繼續辯解下去，他隻是哭了，因為馬保龍的話一針見血地刺中了他的要害。

    那晚王寶福默默地思忖著：“我沒有病，更不是什麽癔症，是心魔，訓練就像我的夢魘……”

    龍飛這幾天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三麵紅旗開始被逐個瓜分了。早晨匯操時，三班長魏山虎奪去了軍事流動紅旗，這是最有分量的一麵。現在牆上隻保留了一麵內務流動紅旗。

    中午，全連內務衛生大檢查的開始，幾個班長全到了一班。這些班長可謂雞蛋裏挑骨頭，人人手上戴著一雙白手套，這兒摸摸、那兒看看，恨不得將一班翻個底朝天。龍飛心裏看著不舒服，但他得忍著人家挑毛病，還不忘記用本子記下。

    這些班長到了一班，隻檢查一個人的內務，那便是王寶福的。幸虧龍飛早有預防，他讓本班內務最好的馬保龍幫助王寶福早就整好了。

    魏山虎找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心裏納悶：這小子事前有所準備，便史無先例地翻開了王寶福的床板，竟然有一雙灰色的襪子。魏山虎左手指捏著襪子，臉立刻向後轉，右手捂著鼻子說道：“一班長，人贓俱獲，你們班還有這樣重口味的。”他稍稍轉過頭看了看，裏麵還有點意外收獲，仔細翻了一下，“錢，一遝錢。”魏山虎驚叫了一聲。龍飛奪過襪子，魏山虎並沒有搶，隻是吩咐記錄的兵：“記下，都記下，這些作為今晚點名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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