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聽鍾聞道（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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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十數年，斬敵數十萬。強至嬰變，也曾在他手中飲恨，可為什麽心中那個地方，再也變不成原來的樣子。
孟符始終記得，為了從蟲靈、鬼母手中活命，自己展開了碎脈指。
一指崩碎了孟達國的山山水水。
是他自己，親手將那個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地方毀了。
借如意印傳送離開後，他並不知道，苦摩曾施展莫大的手段，將那裏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為了逃命，那本是無奈之舉，卻因此刻勾起回憶，而成了孟符心中之悲。
那風，似秋風，又如初冬的風。
從枝頭帶走欣欣向榮的樹葉，讓空中落下的雨滴結冰，凝成雪花，飄搖而下。
風雪之寒，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圍繞此地的數萬人，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孟符頭頂的天空，竟出現了真實的雪花，緩緩飄落。隻是那雪，並非潔白，而是漆黑。
黑雪，極悲。
不多時，孟符睜眼，仍帶著悲，抬手甩袖，靈氣向震天鍾擊去。
咚……
這次的鍾聲，變了韻味，不僅在孟符聽來如塤，就連旁人也感受到了隱藏在其中深深的悲情。
數萬眾人不禁流出了淚。
曾經最悲傷的事，內心最深處的隱藏，紛紛湧入腦海。
強如倉央嘉措也有了刹那失神。
但更多的，卻是震驚。
“意！小成之悲意！”
孟符如今的修為不過是紫丹巔峰，卻領悟了意，並能達到小成的程度。
要知道，即便是倉央嘉措也不過將某種意領悟到小成。
這叫他如何不震驚。
意，事實上也是道。
道分兩類，一類是如卞悟的茶，或者風雨雷電之類看得見摸得著的，通常謂之某道。而第二種則是如悲、情、生死輪回這種沒有實體，卻又真實存在的，稱為意。
無疑，意比道更難領悟。
孟符能明悟悲意，並達到小成，將其融入鍾聲，引萬人齊悲。這種手段，乃是證道境強者的法術。
“此子證道，最多百年！”
這是倉央嘉措第一次對後輩如此讚賞。
百年時間，看似很長。但要知道，當年倉央嘉措從嬰變巔峰悟道，踏入證道境，也用了近百年。
而孟符如今的修為，不過紫丹巔峰。
中間差著三個大境界。
百年，連孟符自己都沒把握，倉央嘉措卻敢這麽說。
一來是被深深震驚，二來則是身為證道強者，他深深知道想要明悟一種道有多難，更別說意。
活了數千年，他從未見過有人在紫丹境就將某種意領悟至小成。
第十聲，十一，十二……
鍾鳴仍在繼續，每一聲都蘊含著悲，並且越來越濃。
孟符好像還沒從內心的悲哀中醒過來，隻是下意識的敲著鍾，把鍾聲當成了曾經的塤音。
聽鍾，念舊，悟道。
曾經不懂的情，在此刻明白。
人活一世，總有某些人、某些事深深印在心裏，永遠也抹不去，忘不掉。
有時想起來稱為美好，偶爾卻又叫做悲傷。
從孟達國的閑散生活開始，到遇到苦摩，拜入白溪宗，修行以來在生死邊緣徘徊掙紮，月娥、寒月、玉嫣、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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