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江山第十卷

第23章 第二節 重慶失守(1/5)

    第二節 重慶失守

    獨居的女人秋夜格外漫長,嗖嗖寒風從窗縫裏強盜似的竄進來,在臥室裏橫衝直撞,接著是豆大一般的雨滴落在瓦上。林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多時,被子裏如澆了冷水,怎麽都溫不熱。忽然,門外響起丹子的喊聲:“夫人,快開門呀,老爺回來了。”

    外麵人都以為是張玨休了妻子,其實是林容堅決要離開丈夫,情願帶個兩個下人住到張家老宅。她做夢也想不到丈夫會回來,沒好氣地說:“老爺回來幹什麽?這裏不是他的家!”

    “啊欠——”門外的男人響亮地打個噴嚏,悶聲悶氣地說:“張家花園姓張,不是我家是誰家?”

    朱媽在門外說:“老爺渾身上下淋得透濕。”她這才下床來開了門。

    張玨進門第一句話卻是:“夫人,你怎麽也不披件衣服?可別凍著了。”

    林容心頭一熱,看丈夫從頭到腳滴著水,還顧及著自己,心頭暖和起來,趕緊讓下人生火盆、燒熱水、拿酒來給老爺禦寒,自己找出了一床新棉被鋪到床上。

    脫下戰袍,家中沒有張玨的衣服,她隻得將換下的衣物交給朱媽去烘幹,讓張玨直接鑽被窩裏。

    丹子端來兩碟小菜一瓶酒,順手放到床幫上。

    看到裝酒的青花瓷瓶,林容陡然變色:“這是鴆酒!你怎麽將它找出來了?”

    張玨欠身問道:“夫人配這種酒幹什麽?”

    林容正色道:“給自己準備著。一旦敵人進城,我也不走了,喝下它再將這房子點著。”

    張玨肅然起敬,抓起瓶子就放到床裏麵,說:“要喝我們一起喝,要死我們死在一起。”

    “一起死?我們活著也不在一起嘛。”丈夫的話溫暖了全身,但想到多日的隔閡,林容說著說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丹子又送來一壺清酒,張玨擁被坐起,抓起酒壺先喝了一氣,夾了幾筷子冷菜吃了,就揮手讓丹子收拾了端走。

    屋子裏沒人了,他這才摟起妻子,說:“不是我舍棄你,是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怪不得我。我還給你帶東西來,時至今日,你也沒給我帶雙鞋捎件衣去重慶……”

    “重慶城人多,找幾個女人侍候您容易得很。”

    “我們到底誰錯?”聽她幽怨的話語,張玨一把拉她上床,“我豈是喜新厭舊之人?這個家,可是妻子休了丈夫的喲。”

    她無奈地說:“我知道……錯的隻是這無休無止的戰爭,什麽時候才能擺脫這些苦難?”

    張玨鎖緊被筒,長歎一口氣,輕輕地說:“等我們都戰死以後,也就結束苦難了……”

    見丈夫隻露出個腦袋,可是須發全白、兩眼塌陷、兩腮癟得能放兩個雞蛋,連聲音也疲憊不堪,哪裏還有當年四川虎將的影子?林容心疼地俯下身子,捂住他的嘴:“你何出此不吉利的話語?”

    他抓住妻子的手,說:“你知道嗎?我此次是從扶桑壩打了一仗來的。忽必烈以漢製漢,我們的對手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也都是原來的手足同胞,打到現在,變成漢人打漢人,仗是越來越難打了。我身心俱冷,隻有夫人才能溫暖我呀!”

    分離也不是很久,一向剛強的丈夫竟然如此傷感,可以想見重慶保衛戰該有多激烈。她撫摸著張玨的身子,肋骨根根可數,胸脯如搓衣板一樣,心痛如煎,脫去小衣,將自己溫熱的胸脯貼過去。

    妻子豐滿的肉體散發著芳香,與下午才結束的血雨腥風形成鮮明的對比,張玨性起,翻身上了妻子的身體,要把多日的思念與饑渴都傾吐出來。可是,眼前戰死者的鮮血忽然湧現,似乎濺到他的身上,血從他的下身湧上了腦門,讓他頭昏目眩,翻身睡到一旁,幽幽地說:“唉,沒用了。傷在心裏啊!一想到多少百姓拋屍荒郊,一想到多少家庭妻離子散,一想到多少將士血染沙場,我就心如死灰,哪裏有半點興致?”

    “兒子就埋在後花園,你為什麽瞞著我?”林容與他抱頭痛哭。

    “不能讓你,每天守著他……”張玨說著說著,頭歪到一邊了,聲音越來越小,然後鼾聲響起,忽高忽低,時緊時慢,其間夾雜著呼嚕嚕的痰音,讓林容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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