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為你哭泣

潘龍是坐著自家司機的車子出去的，“少爺，請問您去哪裏？”潘龍坐上車以後，司機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手並沒有去發動引擎。 “你開車先。”潘龍用手撐住自己的額頭，眼望著車窗外，此刻的心情完全顯露在臉上，司機見他狀態不佳，乖乖地閉上了嘴，車子引擎啟動，飛竄了出去。 車子上了高速架的時候，潘龍悠悠的聲音在司機耳邊響起：“潘婷去哪了？” “這個，少爺，我怎麽知道？”司機鎮靜地反問。 “聽不明白嗎？你把潘婷送去哪了？”語氣淡淡的，卻如深冬裏的雪落在皮膚上的徹骨的寒。 司機略微抬頭看著後視鏡裏的潘龍，眼神一閃而過的慌亂迫使他迅速低頭。 潘龍輕笑一聲：“我也知道你的苦衷，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他的媽咪一定對他下了嚴重警告，家庭就是他的軟肋。 “她沒出國吧？”又是淡淡地一問。 沒人回答他的話，潘龍有點惱怒，白了司機一眼，補充道：“是，就點個頭。”這是生硬的命令了。 司機聽得出潘龍生氣了，像小雞啄米地趕快點了點頭，夫人叫自己不能告訴潘龍潘婷去了哪裏，點頭就不能說是嘴巴告訴的。不過，如果惹怒了少爺，搞不準就讓自己不必將車子開回去了。 潘龍已經確定了，潘婷並沒有像她的媽咪說的一樣送出了國，但是她會被送去什麽地方呢？不過有一點他是十分確定的，一定不會是好地方。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能送去什麽地方？看來自己還是用這麽低俗的目光看待這一切，包括看待他的媽咪。一切過去美好的東西就像是捧在手心裏的玻璃球裏夢幻著的世界，一旦放手，就垂直落下，摔個粉碎。 心裏煩著，頭居然著車背椅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潘龍醒了，不過兩眼失神地望著前方，瞳孔放大了好多，呼吸也急促了幾分，額頭上浸出了密密的細汗。 眼前似乎還看得見夢中的人，那個嘴裏不斷叫著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向自己哭喊著，自己拚命地向她奔跑著過去，但是伸出的雙手始終不能握住她，似乎有無數雙手從黑暗中伸出抓住小女孩的身子迫使她後退，最後隻剩下小女孩回蕩著的哭喊聲，“哥哥???????”然後，久久地站著，直到黑暗將他包圍住?????? 沒錯，他夢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潘婷，心突然不安，就像被困在玻璃罐裏的蒼蠅，明明明亮的世界就在自己的眼前，拚命地撞擊卻沒個出口。抬手抹去眼角還未滑落的淚。 “去學校。”有煩心事當然要找人傾訴一番，這又不是女人的專權，男人也是人。“回去告訴媽咪，今晚我在陳豪家住。”司機聽罷麵微露難看之色，指不定待會兒夫人會好生盤問他一番！ 潘龍沒管他，先前自己走得太匆忙了，竟忘了帶手機。這個人成他們家的專屬司機有好多年了，媽咪也不會說換就換的。沒必要去擔心這些，潘龍望了會窗外，又閉上了眼睛，可眉心總是皺得似乎要挨在了一起。 先前潘龍並沒有說要去哪裏，司機就胡亂繞著路走，去學校的路還要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