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線

沈從樓坐在前線簡陋的臨時醫院，聽著隨軍的醫生交代著佩爾斯的傷勢，被異獸用前齶刺穿腹部，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疼痛。 “您是佩爾斯少將的雄主，也許你能夠幫到佩爾斯少將，勞駕。”年輕的醫生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層樓進到屋內，佩爾斯傷的太重，依然昏迷著。 他默默坐在佩爾斯的床前，雄蟲應該怎樣幫助他的雌蟲呢？其實很簡單的，沒有什麽是信息素不能解決的。但偏偏他不能。 他還沒標記雌蟲，他的信息度又有什麽用呢？ 陳層樓有些後悔了，明明那麽多個夜晚，雌蟲就老老實實地睡在他隔壁，甚至當他熬夜找靈感時，還能聽到客臥的衝水聲。 他吃過那麽多頓雌蟲做的飯，雌蟲長得好看，做飯又好吃，身材也好，他不止一次想把雌蟲抱在懷裏。 雌蟲在他麵前也會穿睡衣，上麵沒什麽圖案，和他蟲一樣呆板可愛。 陳層樓啊，實在沒辦法看著佩爾斯的生命停止在這兒，無論是出於任務的完成，還是他自己的本心。 他不想這樣，那種看著生命在眼前流失但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受夠了。 他將手探進佩爾斯的衣領，意外地，摸到了一個冰冰冷冷的金屬環。 這是什麽？ 手指撫上金屬環，摩挲著。 而此時，佩爾斯則睜開了雙眼。他看著雄蟲撫上抑製環的手，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左數第三個開關是電擊。” 沈層樓觸電似的縮回了手，“什麽電擊？” “抑製環的電擊鍵。” 陳層樓恍然想起來，蟲族是有這麽個設定，給雌蟲帶上抑製環，可以抑製雌蟲的能力，減慢他們傷口的愈合速度。 佩爾斯的抑製環是什麽時候帶上的？ 出征前？在醫院時？或者是更早在委員會的那棟樓裏？ 那這麽久佩爾斯是怎麽扛過來的呢？陳層樓不敢想，在危險的戰場上，雌蟲被要求帶著抑製環參與危險的戰鬥，這意味著什麽，他不敢想。 猛然襲上來的巨大恐懼籠罩著沈層樓，他突然按上佩爾斯的肩膀，問：“怎麽解開抑製環？” 佩爾斯一愣。 “我問怎麽解開抑製環？！” “左數第一個按鈕。” 沈層樓的手隨即按上，抑製環應聲而落。堅硬的金屬還是在佩爾斯的脖子上留下了醜陋的印記，但這些印記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佩爾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啞然失笑，怎麽雄蟲好像第一次知道抑製環一樣。 陳層樓顧不上他的反應，靠著身後的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由於他的莫不關心，佩爾斯差點死在這兒，這個認識讓他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好險，他廚房裏那個給他做各種好吃小菜的漂亮美蟲就不見了。 他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下執起佩爾斯的手，鄭重地承諾著，“有什麽事一定和我說明，我保證用我可以盡力去做的。” 在前線這個粗糙的甚至隻有水泥痞子的臨時醫院裏，佩爾斯被雄主眼中的後怕灼傷，甚至認為，他是什麽雄主不能遺失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