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青羽歸（二）(2/3)

    升為聖將不到三日，他在紫嶽殿聖尊歐陽鳴座前侍駕時，見到了歸唐。

    那時他走在一眾享譽三界的修士之間，神采奕奕精神煥發，雖為蛟氣勢卻絲毫不輸其他人。那個從未給他好臉色看過的阿蘭未隨他前來，身邊換成了一個絕美的女子，那容貌竟比茹羽還要美。

    大殿之上兩人自是當作不認識，但後來結束會議後，有人送來一株極為稀有的靈藥。孟堯青知道是歸唐的見麵禮，因為上麵綴著一朵忘塵淚，歸唐極愛這種菊花。

    多年不見，他已躋身強者之列，孟堯青就像麵對友人，心中頗覺欣慰，為他高興。

    能入聖庭又被選中保護聖尊，於妖族而言乃是百年來少有的榮譽，孟堯青一夜之間成了全妖界的英雄，回到南海時，甚至連妖王都親自前來迎接。

    麵對百姓的夾道歡迎和無數人的仰慕與祝賀，孟堯青並未覺得有多自豪，甚至沒有當年他被歸唐打敗後，自己悟出些東西時高興。

    倒是他的外甥孟玄堇，青澀少年崇拜的目光激起了他對當年的一些回憶。

    他按捺不住激動，夜深人靜時便跑去找茹羽，夜晚的海岸一片安寧。仍是當年的礁石仍是那副樣子，那個白衣少女安靜地坐著。

    孟堯青走到礁石下麵，站在末及腳踝的海水裏，迎著海風與純淨的月光，向少女展開雙臂。

    茹羽含著淚，像一隻美麗的鳥兒落入他的懷抱。

    當他將自己的決定告訴爹娘時，娘當即就進行了反對，孟堯青卻終於能說出早在五年前便準備好的一句話：“如今我是聖將，我有權決定自己的事。”

    娘氣得發抖，罵他大逆不道之類的話，孟堯青隻是平靜地笑。

    孟堯青將茹羽帶到仙界，一手安排他們的婚禮，但他身為聖將幾乎沒有休假，隻得一切從簡草草辦了。但選好的婚期卻不得已一推再推，因為不久後，魔尊出世三界大亂。

    千百萬的災民湧到聖庭企圖得到聖尊的庇佑，歐陽鳴為顯寬宏大量將山脈向所有人開放，孟堯青身為聖將大統領全全負責了安置災民的事宜，七夜未眠。

    回去稟告時他卻未得歐陽鳴任何嘉獎，隻是得到他一肚子的抱怨。

    孟堯青並不意外。在他眼中這位聖尊本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在位者，孟堯青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很大一部分是他在確切的時機保持著絕對的沉默，就像這種時候。

    隨後，魔族開始侵犯妖族的土地，成千上萬的妖精聞得聖尊的仁義，滿懷希望地奔向萬座仙境。

    歐陽鳴得到消息後，以人滿為患為由，拒絕放妖族入境。

    那一刻，孟堯青站在山頭，看著無數攢動的同族在聖庭大門外哀求哭喊，被同他一樣身著銀甲手持銀槍的士兵不停往外驅趕，那麽遠的距離，那一張張絕望的臉他瞧得分外清楚。

    孟堯青意識到，往日一切的風光都是虛假的，原來他根本不過是一隻螻蟻，同他的種族一樣都是被人如此輕賤的螻蟻。但他寧願做這樣一隻螻蟻，而不是和這些罪惡者一起藐視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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