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鈞一發

李盧用雙手扶著膝蓋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氣，他要緩過勁來，繼續往前跑。間歇中，李盧想起了師父那句話：有眼如無眼。無眼心明，看事物反倒真切，不會被外物迷住了心態。 想到此處，李盧慢慢閉上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是後消失了。在李盧眼睛裏，現在隻有一片光亮，一片白花花的光。他仔細尋找著，終於在右側找到一個極小的黑點，他知道那就是出路。 他注視著這個黑點，朝著那個方向疾速奔去，耳朵邊是“呼呼”的風聲。那個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乎充滿了整個視野。當黑點將整個視野遮住時，李盧知道知道自己就要逃出這個鬼城了。正在這時，李盧的耳邊傳來三更的鼓聲。不！沒有時間了！ “我不甘心！”李盧睜開眼，有兩個青麵獠牙的鬼卒正在關城門。四麵八方的“行人”都掛著詭異的笑，向他衝過來。在烏壓壓的鬼堆裏，李盧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頭戴鬥笠，右手執傘，黑袍，黑鞋的“怪人”。不！他也不是人，他長著一張老鼠的臉，他嘴角上揚，仿若正在詭異地笑著。 “不！”李盧撕心裂肺地一聲痛叫。隨後整個人跳起來，向城門撲去。當他落地的一刻，城門關閉了。他倒在荒野裏，大口大口吸著氣。多麽美好的空氣。他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城門關閉的一刻，鬼城消失了，李盧也脫身了。他仰望著絢麗的天空。一輪明月，繁星點點，活著真好！ 躺了許久，李盧才感到身上恢複了氣力。他站起來，沿著來路回去了，在路旁撿起藥罐。此時，老李頭已經在四處找他了。他聽到師傅的呼聲，大聲應了一句，匆忙循聲跑去。兩人結伴向義莊走去。 李盧一邊走，一邊向老李頭敘述自己的遭遇。聽完李盧的經曆，老李頭噓唏不已。雖然“鬼城”一事曆有記載，傳說也有很多，但他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從未經曆過。而且“草頭郎中”一門中對它除了有些模糊描述外，也沒有傳下來什麽破解的方法。按門中曆來的說法，“鬼城”分為兩種：一種是城隍管轄的“善鬼城”，另一種是妖物修煉的“惡鬼城”。 “善鬼城”與陽界都有一道無形的門，隻有一些萬般有緣的人在特殊時辰裏誤入其中才可得見。也有人通過其門，窺見城中景物、人馬的。陳宏慶、歐陽修皆屬此輩。誤入“善鬼城”中的人，城隍會派小鬼送出城外，並無大礙。 然而“惡鬼城”就大不相同了。它是山間妖物借以修煉的工具。妖物會攝引凡人入城。而自古入得其中的人都有去無回。所以對“惡鬼城”的描述少之又少。從李盧的敘述判斷，他應該就是入了“惡鬼城”。那個鼠臉黑袍的怪人便就是妖物無異了。 聽到此處，李盧腦中閃現出群鬼撲向自己，怪人詭笑的畫麵，他大概已經猜測到那些被引入城中的凡人的結局是怎樣的了。如果當時他慢一刻，那麽現在自己或許已經和那些人一樣，成了城中的怨鬼了。 說說走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太陽就要升出來了。鬧騰了一天，李盧兩腿酸麻，渾身乏力，他發誓要好好睡他個三天三夜。當李盧正欲推門而入，背後卻傳來一聲沙啞的呼喚聲：“老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