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睡去(1/2)

    我帶著期待與疑問日複一日的活著。

    直到我遇上了一個孩子，他不是患者，隻是一個喜歡觀察患者，和患者聊天的普通孩子，他的名字叫做小暖。

    他經常會偷偷跑來精神病院，然後躲避著保安和所有人聊天，包括我。

    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如果我的兒子沒有死去，也應該有這麽大了。

    他經常和我說，他相信死後的世界會更加美麗。

    我很驚訝於一個孩子會思考這些問題，我害怕他會因此走上歧路，但是他的話一方麵又提醒著我。

    死後的世界，說不定真的更加美麗。

    在我的允許下，小暖更加自由的出入院裏，他會和我訴說家庭的壓抑，他不喜歡他的妹妹，但又會可憐她。

    他告訴我，他向她妹妹傳授了死亡的真諦，但他妹妹竟然隻是呆呆的沒有反應。

    他說，他和妹妹注定不是同一種人，或許，在他前往那個世界後，他妹妹成為家裏唯一的孩子後，他妹妹就能被父母重視。

    我不理解他的家庭，難道孩子不都是天賜的禮物嗎？為什麽會區別對待呢？

    我終究再次犯下錯誤，在我的放任下，小暖的行為越來越大膽，他走上了我以前走過的路——偷藥。

    但他並沒有拿去販賣，而是自己吃掉。

    起初，我們並沒有發現這個小毛賊，等到查看監控時，已經晚了。

    小暖偷取的藥物是管製藥，如果攝入過多，就會陷入搖擺的幻覺之中。

    他每天都在迷茫之中度過，藥物使得他愈發相信自己的觀點，愈發相信幻覺中看到的世界。

    院裏的領導處分了我，叮囑我不準和任何人說起此事，他不希望因此事而影響精神病院的經營。

    那段時間，院裏正評選“優秀醫療單位”，而一旦成功，領導答應我，將會給我撥更多的款項給我做實驗。

    我答應了，還是那句話，能救更多的人，小部分人是可以放棄的，正如我放棄了我的妻子。

    我對不起那個叫小暖的孩子，但是，我相信他給我帶來的啟發，我開始研究起嘶吼的世界。

    然而，我終究卡殼了，沒有一個活人能知道死去的世界是怎樣的。

    於是乎，我把希望寄托在了天使身上，我日日夜夜祈禱著它的出現，我希望它能夠再次幫助我。

    在某個深夜，它聽到了我發自內心的呼喚，它帶著那對令人過目不忘的翅膀再次出現。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明白了你的困惑。”

    “孩子，死後的世界確實美麗，但不是任何人能能去的。”

    “但，陷入美好幻覺中死去，人的精神將永留。”

    “可是，我的孩子，別人的生命是最廉價的東西。”

    “你，願意付出你的生命嗎？”

    我知道，天使的話是在考驗我，它想看到我對此事業的決心。

    我堅定的回答了他。

    “我願意，永遠願意。”

    可是，它卻消失了，留下在床上淩亂的我。

    然後呢？我已經表示了我的心意，可是，天使為什麽沒告訴我具體該怎麽做？

    我帶著疑問繼續生活著，我告訴自己，天使從不撒謊，隻是時機還沒有來到。

    突然有一天，院裏的患者們集體暴動了起來，我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放聲大笑，埋頭哭泣，他們開始發狂，開始攻擊。

    然而，他們都避開了我，是我為無物。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小暖，他晃著手中的幾瓶藥，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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