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金主掃地出門

第18章 你是當句者迷(1/3)

    許書銘想到爸爸媽媽剛剛下飛機,一定沒料到這幾天突然而至的寒流。香島氣候比本市冬季溫和許多,冬天更沒法比,幾乎是另一個世界。爸媽匆匆過來,肯定沒顧慮那麽多,他從家裏拿了兩件羽絨外套便急著出了門。去機場的路上,偏偏遇到大堵車。晚上起了大霧,沿路的高架橋全部封路,車子一律隻能走橋下,路便更堵。許書銘心急如焚,但是十幾分鍾過去,車子不挪一步,著實讓人沒脾氣。他怕爸媽著涼,就打電話讓他們去附近的賓館暫住一晚。爸媽知道他驅車過來,沒有執意一定要留在本市,口氣便緩和許多,也願意他好好說話。許書銘也鬆了口氣,如果爸媽堅決不同意,他其實也沒有辦法強留下來。雖然很可惜在這邊剛剛上手的工作,但是跟父母比起來,父母當然是更重要的。“去酒店浪費那個錢幹什麽?你不是過不來,那就別浪費時間了,我和你爸坐的士過去吧,我們讓司機繞路去你那兒,省得你來回奔波。”母親縱然責怪他,但是一有事,還是忍不住先替他考慮。許書銘聽了她的話,心裏隻覺一股暖流汨汨流過,天下還有誰願意為他事事著想?那他退讓一步,又有什麽委屈的?許書銘徹底想開了,他笑著道:“你們又不會國語,會不會和司機溝通啊?還是我去接你們吧,我這邊快通路了,別著急。”“我們不會,你不會嗎?我把手機開免提,你來跟他說好路線和地址,那不就行了?你是高材生,怎麽比、媽媽還不知道變通?哎對了,老頭子,你呢?你不是跟說跟梁先生學了國語——”許父已在旁邊沉默良久,這時候聽到老伴提到自己的名字,才出聲道:“別提了,別提了。那梁老頭一直纏著我學粵語,跟他下了大半年棋子,好不容易教我幾句國語,誰知上次我不是學給書銘聽,他說我說得是福建話,不是國語,氣得我再也不跟他下棋了,簡直誤人子弟!”許母經他一提,立刻想到那次的烏龍,咯咯笑出聲:“對對對,書銘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們雞同鴨講說了老半天。書銘,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去坐的士,你呀,也快調頭回去。”許書銘知道母親是個主意已定就不肯輕易更改的人,再說,按照母親說得,也確實節省不少時間,也就不再多勸。他一邊觀察著前方交警疏通道路的情況,一邊對著藍牙耳機與母親找好的司機溝通。報了地址,那司機便開始啟程,許書銘與母親開始聊天。這時已經快到晚上十點多,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輪到許書銘的車通行。許母聽到便說:“快點調頭,我們在你的公寓樓下匯合——老頭子——啊……”手機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噪音,接著是一下“砰——”一聲巨響,鐵皮被撞破的響聲伴隨著母親的尖叫聲,手機忽地陷入一陣令人心悸的死寂。許書銘感覺心髒砰砰猛跳,全身冰冷,他下意識地猛地踩下刹車,他對著突然掛斷的手機說:“媽?媽?!——爸爸!爸爸?……不不——”說道最後,他都能聽到自己聲音尾音帶著微微的顫栗。許書銘忍住擴散到全身的恐懼,強迫冷靜一下,他調轉車頭,將油門踩到最大,一路朝著去機場的路飛馳而去。路上,他感覺到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顫抖起來,眼淚沒有預兆地從他的眼眶裏掉下來。“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停地對自己重複著這句話,然而,去機場一段路開始堵住,他將車開到最近的地方停下,一下從車上跳下來。“出車禍了,晚上下了冰豆子,又有霧,那輛大貨車超載,刹車不及時,撞上前邊行駛的出租車,出租車一下就被撞成兩段,聽說司機人都看不到了——”許書銘聽到有幾個被迫停在路邊的司機在交談的話,心髒猛地一沉,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下來。不會的,不會的,爸爸媽媽不會那麽倒黴的,不會是他們的。許書銘一路推開前麵擋路的人,已經有交警趕過來處理現場。許書銘衝過去,一眼就看到黑色的柏油馬路上全是血,還有汽車的殘骸,人體被燃燒的脂肪味道和灑出的汽油味道彌散在空氣中,幾欲讓人作嘔。許書銘慢慢走過去,他的腿已經軟得走不動路,隻憑著一股氣撐著,在看到那輛車隱約完整的車牌號後,許書銘再也撐住地跪在地上。許書銘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眼淚一瞬間洶湧而出,讓他的視線變得朦朧不清。他看不到有交警走過來按住他,看不到救護車趕過來,無數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動,讓他覺得自己也許在做夢,可是那地上刺目的血紅又讓他心如刀割,打破他的幻想,殘忍冷酷的事實強迫他睜開眼睛,不許他逃避。交警死死按著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後說了什麽,隻覺得嗓子嘶啞得發痛,在他要衝那片火光的時候,許書銘被交警按到地上。這是他在那混亂的一晚最後的記憶,他昏迷了一夜,才醫院醒過來。這場意外發生的車禍,誰也沒想到,許書銘過了一個多月才勉強接受了母親已經離他而去的事實。父親避開了當時貨車的直接撞擊,但是大腦和脊椎都受到損傷,這一個多月來,父親都處於昏迷狀態,因為脊椎也有到創傷,連基本移動能力也無,事事需要假手於人。這場車禍最終造成的後果,不止於許書銘一家,還有四人也葬身現場,三人重傷。許書銘為了給父親治療,轉了好幾個醫院,醫生都沒有辦法,隻能給予盡力治療。貨車司機是直接造成這一切慘劇的人,但是這個因為疲勞駕駛的中年人,麵對如此嚴重的後果,他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那麽多錢。保險也不能立刻就給報銷,再說,許書銘是父親是港島人,他們轉院要去港島,才能上報保險。貨車司機拿不出錢,就需要做兒子的許書銘來籌錢。然而父親危在旦夕,許書銘本身就沒什麽儲蓄,重症室一日的花銷就很驚人,待在醫院就等於日日燒錢,許書銘在本市更沒什麽親戚來幫忙搭把手,工作也不得不辭掉,人在這一個月內已經消瘦到不知道多少。母親的葬禮也是匆匆辦理,因為屍體與汽車部分融化到一起,從而直接選擇了火葬。就等許書銘啟程回港島的時候,把骨灰一起帶回去。許書銘正在為父親的住院費苦惱的時候,鍾太太突然從天而降。她似乎被許書銘的境況嚇了一跳,再看到許書銘本人的憔悴消瘦的模樣,又是狠狠吃了一驚。“我都聽說了,對不起,沒有及時趕到。”鍾太太坐到許書銘身邊,和他一起隔著玻璃看著重症病房的許父。許書銘看著她木然地搖頭,他沒有一絲一毫想說話的欲望。鍾太太似乎很理解他,輕聲說:“我已經替你補交了住院費,你不用憂心。”許書銘猛地扭頭看她,鍾太太對他的視線非常坦然:“我不是說過,你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是誠心的,並不是隨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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