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饑餓(1/2)

    白雪銀裝素裹了整個街道，天空仍在飄落著鵝毛大小的雪花，冰寒刺骨的風呼嘯在兩位少女身旁。

    流螢的身體忽然間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她撣了下身上未曾有過的塵土，向著蘇輕杳失笑道：“現在你知道我那些話是對誰說的，那些事對誰做的了吧，我做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基於你的。”

    蘇輕杳眸子裏靈光一現，回以微笑，她感覺心裏一股暖流流向全身各處，使她在這寒冷凜冽時節不再體寒。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

    她明知故問道。

    “這麽明顯你還不知道？”流螢伸出手來，用食指在蘇輕杳頭上敲了兩下子，嗤嗤的笑著說，“沒這麽多時間和你廢話了，我該走了，哼哼……”

    蘇輕杳一邊裝作被敲到頭很痛抱著頭緊閉雙眼的樣子，一邊睜開又一隻眼睛窺向流螢。

    她發現流螢眼裏有一絲依依不舍，她不想和自己分開嗎……是的，她是這麽想的。

    腦海裏那個小姑娘的意識再次出現，這次蘇輕杳感覺到她離自己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她便會成為這副軀體的掌控者。

    沒空思考這些，流螢的身體正在緩緩消散，十數隻淺綠色的螢火蟲在她潰散的身體裏飛出，最後降落在雪地之上，化作一片片微微熒亮的葉片，在白雪皚皚的毛毯上十分惹眼。

    蘇輕杳知道自己抓不住她，所以她沒有去徒勞的哀傷和做毫無用處的挽留。

    “你在潛移默化的影響我的動作與思考方式。”

    她毫無半分質問，這種情況是情理之中，她占據了對方的身體，對方偶爾來掌控一下自己都是可以的，何況隻是在影響自己的思維，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是影響，我們的記憶在慢慢融合，同時精神意識也是一樣。”

    “原來是這樣。”

    蘇輕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驀然她抬起頭來，看向已無半分雪花的天空，烈陽再次出現，它以熾熱的身軀炙烤著滿地的梨花。

    “雪，停了啊，”她呼出一口熱氣，現在溫度已經回升，雪毯在慢慢化作清水。

    遠處霍然傳來陣陣破碎聲，一塊塊猩紅肉塊在排排窗口橫飛出來，它們逶迤著鮮紅拖尾與夏天特有的聒噪，在突如其來鳴響的蟬聲中噗通墜入霜雪之中。

    它們鮮紅的腸道與肺腑濡染了詩情畫意的留白，為唯美的水墨之間添加一絲緋紅印象。

    雪地化作塊塊坑坑窪窪的血池，先前在蘇輕杳麵前搖尾乞憐的流浪狗拖著搖擺不定的身子在居民屍體旁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隨後不忍饑餓地對著麵前的山珍海味狼吞虎咽起來。

    它們嘴中傳來咯吱咯吱的咬骨聲，粘稠唾液不自覺地從漆黑的嘴角流下，落地時傳來一道雷鳴般的呼喊。

    “胡蘇霖！輕杳昏過去了！”

    “嗯？是白沐音，她在哪？”

    四周忽然化作闃靜，無聲的白色荒野吞並了四立於公路旁的樓房，一片寂靜之中隻有蚯蚓一般的肉蟲從雪白之下迤邐血色拖尾向蘇輕杳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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