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的陪伴

“你要是沒事，就出去！”他的語氣冰冷，麵無表情，讓我不寒而栗。 “我……有事。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你心情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這裏陪陪你。”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的態度，深怕哪句話說錯更加傷害到他。 “不需要！”他的語氣堅定，我看的出來，他內心還是有防備的，他害怕傷疤會再次被揭開。 “為什麽不需要？我是你的妻子，不管有什麽事，我有義務與責任跟你一起麵對。”我真誠的看著他。 此時的他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隨後他慢慢走向床邊，坐在地上，他沒有再趕我出去，而是拿起酒瓶繼續喝酒。 我沒有阻止他，陪著他一起坐在地上。 “程牧，你相信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之前總聽別人這樣說，但其實我一點也不相信。”我看向窗邊，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但是我也不相信他們是真的消失，真的離開了，我覺得他們隻是以另一種方式看著我們，守護著我們，同樣，我們也以另一種叫做思念的方式來守護著他們。我們的思念就是跟他們的溝通方式，我們可以把心裏話跟他們說，他們都聽得到，也看得到。” “我聽姨媽說公司剛成立時，你出了很多力，你這麽優秀，你的媽媽一定都知道，並且很欣慰很自豪，但她不會希望你每次思念她時都是難過的，她希望你可以坦然的麵對這一切，繼續保持這份努力，認真和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 程牧一聲不發，但他放下了手裏的酒瓶，他在聽。 “程牧，你知道嗎？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的身體就一直不好，期間曾有好幾次在手術台上險些下不來，從小到大，我曾無數次去想過，如果媽媽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那種時時都要為這一刻做好心理準備的日子，真的特別難熬，特別痛苦，所以我特別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可是很多事情是我們改變不了，也決定不了的，尤其是生老病死，每個人都不想麵對，但每個人卻都不可避免的要去麵對。既然無法逃避，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去選擇堅強的麵對，珍惜好現在我們身邊能陪伴我們的人，珍惜我們身邊現在有的一切。”說著，我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他聽後，眼圈泛紅的看著我，眼神中有驚訝，也有感同身受的同情，還有一絲的欣慰。我深吸一口氣，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他慢慢抬起手放在我的臉頰，輕輕為我擦拭掉眼淚，隨後將我擁入了懷中，這一次我沒有抗拒的感覺，而是滿滿的踏實和安全感。 就這樣我在床邊陪他坐著，不知不覺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但程牧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我下樓問江阿姨，她告訴我程牧一早就去了公司。 “可是他昨天喝了很多酒，今天為什麽不在家裏休息一天呢？” “少爺每次都這樣，不過這次看他心情比以往好了很多，少奶奶，您昨晚都跟少爺說了什麽呀？”江阿姨有些好奇的看著我。 “我……也沒說什麽吧……可能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開導，而是理解和陪伴吧……”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