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多奇聞怪談

第12章 費雞師(1/5)

    大曆年間,在繁華的東都天津橋邊,有個與眾不同的乞丐,他沒有雙手,卻能用右腳夾住毛筆寫字乞討。每當他準備揮毫潑墨時,總會先將筆高高拋起,筆尖總能穩穩地停留在半空一尺多的高度,從未失手落地。他的字跡工整秀麗,堪比官方楷書,甚至超越了許多手健全者的書法。

    與此同時,在襄州,有一位豪爽的於頔太尉。一日,有個自稱山人的王固前來拜訪,然而於頔見其行禮動作慢悠悠,對其並未太過在意。隔日,王固在參加宴會時沒能再度接近於頔,為此他心中頗為不滿。於是,他找到了太尉府的判官曾叔政尋求幫助,而曾叔政對他非常客氣,予以了熱情接待。王固對曾叔政直言:“我聽說您喜歡稀奇事物,所以不遠萬裏趕來,但目前看來並未如願。其實我掌握一門世上無人能及的技藝,既然承蒙您的款待,我就決定在離開之前為您展示一下。”

    隨即,王固來到曾叔政的住所,從懷裏掏出一小截竹筒和一麵小鼓,竹筒直徑不過寸許。稍作片刻,王固打開竹筒封口,又隨手折下一枝,用它敲擊小鼓。刹那間,竹筒中飛出幾十隻蠅虎子,整齊劃一地分成兩隊,仿佛在布陣迎敵。每當王固敲擊鼓麵,無論是三次還是五次,蠅虎子都會隨著鼓音變換陣型,或如天衡地軸般嚴謹,或如魚麗鶴列般靈動,各種陣勢變化萬千,進退有序,令人歎為觀止。在展示了數十種陣型變幻之後,蠅虎子又紛紛返回竹筒中。曾叔政目睹這一切,震驚不已,立即告知了於頔。然而,當於頔得知詳情後悔恨萬分,派人四處搜尋王固,卻早已不見了其蹤影。

    在唐朝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張芬曾是韋南康身邊的親隨行軍,不僅武藝超群,力大無窮,能輕鬆舉起七尺高的石碑,還能穩穩定住兩個輪子的大型水車。他在福感寺蹴鞠的技藝更是令人拍案叫絕,一腳能把鞠球踢得高過半座佛塔,其力度足以撼動五鬥重物。他還有一個獨特的嗜好,就是挑選朝陽處茁壯成長的竹筍,用竹籠精心包裹,隨著筍子的生長慢慢培土,始終保持筍尖高出竹籠一寸左右。等到秋季來臨,竹籠高約四尺時,他才讓竹筍自由生長,待到收獲時,每一尺就有十個竹節,色澤金黃燦爛。他還擅長刷牆,隻需輕輕一揮,就能在方丈牆壁上寫出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天下太平”。

    建中初年,江湖傳聞河北地區有個姓夏的軍將,臂力驚人,能拉開數百斤的硬弓。他在球場上屢展絕技,比如曾把十幾個銅錢摞在一起,策馬奔騰,用擊鞠杖逐一打飛,每一擊都能將銅錢送上六七丈高的天空,其技巧之精湛可見一斑。除此之外,他還在新刷的泥牆上釘了幾十根棘刺,手持爛豆站在一丈開外,竟能將豆子一一精準投擲到棘刺頂端,百發百中,堪稱神射手。更令人叫絕的是,他還能在縱馬奔馳間揮毫潑墨,書寫完整篇幅的文章。

    元和末期,在均州勳鄉縣,有位年屆七十的老者,家裏養了十幾隻水獺,專門從事捕魚行業。每隔一天放一次水獺,但在放之前,他會先把水獺關在深深的溝渠閘門內餓上一陣,然後再放出去捕魚。這樣既省去了編織漁網的辛苦,收入卻不減反增。老人隻需拍拍手,這群水獺就如同訓練有素的狗狗一般,齊刷刷地跑到跟前,溫順地攀爬在他身上,親密無間。戶部郎中李福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在大曆年間,荊州城突然闖入一位神秘術士,這人從南方一路來到陟屺寺落腳,嗜酒如命,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恰逢寺裏舉辦一場盛大的齋會,數千人匯聚一堂。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這位術士忽然宣稱:“我有一項絕活兒,足以替代傳統的瓦片敲擊和珍珠碰擊的娛樂。”隻見他將各種色彩溶於一體,輕盈地繞場一周,口中念念有詞,而後朝著牆壁連續噴了幾口水,瞬間,一幅栩栩如生的維摩詰問疾圖便躍然而出,五彩斑斕如同剛剛繪就的新畫。神奇的是,這畫麵維持了半日有餘,色彩逐漸淡去,直至傍晚完全消失。然而,那幅畫中金粟綸巾、鶖鳥羽衣上的一朵花,竟曆經兩天仍清晰可見。這個故事出自寺僧惟肅之口,遺憾的是,人們卻忘記了這位術士的名字。

    與此同時,在蜀地,有一位名叫難陀的梵僧掌握著奇妙的如幻三昧法術,既能出入水火,又能穿透金石,變化多端,無所不能。初到蜀地時,他與三位年輕尼姑結伴同行,偶爾還會借著酒意狂歌一番,引來當地戍將的不滿,意圖加以阻撓。當難陀親自出麵解釋道:“小僧雖身披袈裟,卻另有所長。”並指著那三位尼姑說她們精通音律歌舞,戍將聽聞後轉怒為敬,熱情款待他們,並設宴暢飲。宴會中,難陀換上了世俗裝扮,甚至還買了胭脂水粉給尼姑們打扮。待她們落座後,眉眼含情,笑聲婉轉,風情萬種,世間罕見。酒酣之際,難陀提議:“讓幾位尼姑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如何?”話音剛落,一對尼姑翩翩起舞,裙擺翻飛如雪,動作疾緩有序,配合默契,舞技非凡。正當眾人看得如癡如醉之時,難陀陡然大喝一聲:“你們這是中了什麽邪?”接著拿起戍將腰間的佩刀,旁人都以為他酒瘋發作,紛紛驚恐逃竄。隻見他揮刀砍向地上,眾人倒下一片,鮮血濺射數丈遠。戍將嚇得魂飛魄散,忙呼叫手下捆綁難陀。誰知僧人淡定一笑:“稍安勿躁。”隨後慢悠悠地提起那些“尼姑”,原來竟是三支竹杖所化,所謂的鮮血也隻是酒水而已。還有一次,難陀在宴會上表演了更為離奇的戲碼,讓人將自己的頭顱砍下,耳朵釘在柱子上,竟然滴血未流。他的身軀穩坐在席上,酒水直接倒入脖頸傷口,麵色紅潤,邊唱歌邊用手打著節奏。宴會結束,他自己起身,提起頭顱安回原處,一切痕跡全無。此外,他還常常以謎語形式預言人們的吉凶禍福,事情發生後人們才恍然大悟。成都有一位百姓想供奉他幾日,但難陀並不願意久留。百姓強行將其留在寺內,哪知他竟穿牆而去,隻留下袈裟一角漸漸消失。第二天,牆上赫然出現了一幅僧人的畫像,形象與難陀極其相似。畫像每日褪色,七日後僅剩淡淡黑影,到了第八天,連黑跡也消失了。據說,此時難陀已出現在彭州。自此之後,他的行蹤變得愈發撲朔迷離,無人知曉他究竟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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