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歉疚(1/2)

    夏日的雨還在無止境地灑落在地下，水窪遍地，倒映著來往的車輛，飛濺到兩旁。熱辣的溫度，在層層烏雲與雨水襲來之後，帶來了絲絲涼意。

    黑色的高跟鞋踩在水麵上，“噠—噠—噠—”，高跟鞋邁過墓園的門口，走向了很深處。

    雲沁邁著階梯，一步一步，經過了無數的墓碑，她麵龐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每多走一步，那情緒似乎更重一些。

    “莫澤，我來看你了。”

    雲沁單膝跪地，蹲下來，伸出手清理著墓碑上的樹葉，雨傘沒有遮掩到伸出的手，雨水滴落在那隻白皙的手上。

    零星的樹葉與泥土，汙濁了她的手，可她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嫌棄，她耐心地將手中的鮮花放在一旁，花兒任憑雨水敲打，仍舊在綠意中鮮豔。

    “但是有點汙染環境了。”

    雲沁嘴角緩緩上揚，明明是在開玩笑，可憂傷始終都在眸中，從未離去。

    倒是難為墓地的人到時來收拾頹敗的花朵了。

    她抬眸看著那張黑白色的照片，頓時出了神，那些不敢回憶的記憶，一幕幕，又充斥在腦海之間。

    “莫澤，一切都要結束了。”

    她開著口，語氣冷淡中帶著哽咽，雨水太猛烈，景色太朦朧，原來，她的眼角已經嵌著淚水。

    “可是，為什麽，那些孩子……為什麽……”

    莫澤想培養她成為合格的接班人，千萬種方式裏為什麽選擇那種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呢。

    那些封存在心裏的回憶，那些血泊，那一夜幾個孩子明明無辜，卻因為她的原因經曆難以言喻的痛苦，在殘忍中感受著氣息越來越微弱，卻無力掙紮……

    雲沁伸手摸著那張照片，嘴角明明是上揚的，她卻在嗔怪。

    當一切蓋棺定論，當勝利的曙光預示著一定來臨，她才敢來這裏，告訴那沉睡在地下的人，那可怕的經曆，那可惡的瘋子，那無辜的孩子，那揮之不去的歉疚。

    “你知道的，我會恨你，恨你放任他們沒有原則。

    該死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堅定的口吻代表著她的想法，她會讓那些殘害無辜孩子的人付出代價，可卻在永遠的黑夜中無盡的指責自己，也許是因為自己，孩子們才會受牽連死去，最該付出代價的該是自己才對啊。

    陌生人啊，請等一等啊，請慢一點離開奈何橋，停下腳步看一看，惡人是如何遭報應的。

    不知名姓，不知身份，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此刻的雲沁已經淚眼婆娑，時隔五年，第一次放下防備蹲坐在這座冰封的墓碑前撕心裂肺地哭……

    眼淚遮住了視線，視野都變得朦朧。

    雲沁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她抬眸看了眼身旁的人，一個孩子，五年前的那血泊中的其中一個孩子。

    她以為是夢境，遇見了還停留在人間的魂魄，或者說，是心靈上幻想的安慰。

    她伸手拉住小男孩的手，迫切地說著：“小朋友，阿姨，阿姨對不起你，是阿姨對不起你。”

    女人手中的雨傘此刻被拋落在地上，她雙手緊緊拉著男孩的手，頭低在雙手上，不停地道歉。

    淚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黑色的衣裙已然浸濕，頭發與水混雜，一縷一縷……

    男孩輕輕向前跨了一步，將傘簷向雲沁傾斜，遮去了滴落在她身上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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