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八十八章 內心隱痛(1/3)

    烏雲散去，皎潔的月亮懸掛在空中，銀色的月光傾灑在大地上，薄薄的、柔柔的。

    辛海和辛釀踏著月光、披著夜色，父子倆人並肩走著。在辛海的追問下，辛釀向父親講出自己心中的打算，他想在家承包荒山。

    聽完辛釀的話語，辛海沉默了，腳步突然變的沉重起來，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爸，您怎麽了？”辛釀疑惑地看著父親。

    辛海停下腳步，扭頭看看辛釀，怒斥道：“你這是亂彈琴，村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周圍的荒山一直都是這樣，何況山上還有村民們種的莊稼，村裏的那些事情，還要村長說了算。孩子，在村裏做點事，不是你想想的那麽容易……”

    “爸，您放心，我先找村長商議，然後去和村裏人說，再說村民們在山上毀林開荒，是在破壞生態平衡……”辛釀試圖說服父親，以便取得父親的支持。

    辛海打斷了辛釀的話語，急促地說：“你找村長說？即使你的想法好，他也不會支持你，咱們家在他眼裏就是眼中釘。”

    “為什麽？”辛釀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父親。

    辛海也止住了腳步，他從懷裏摸出煙袋，裝上煙絲，大口地吞吐著煙霧。朦朧的月光下，辛海那張蒼老的臉繚繞在煙霧中，瞬間溢滿了惆悵與無奈。

    “爸，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您說話呀！”看著父親滿腹心事的樣子，辛釀追問道。

    辛海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長長地吐了出去，沉思片刻，緩緩地說道：“有些話語，我本來不願告訴你，那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仇恨了。不過今天你要承包村裏的荒山，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了。聽你爺爺說，我們的祖輩並不是這裏的，是後來逃荒到這裏的。咱們這一姓，在村裏屬於孤門小戶，爸從小在村裏受別人欺負，做什麽都在低聲下氣，生怕不經意間得罪別人。我和你媽忍氣吞聲了一輩子，就是希望你們姐弟幾個都能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村莊。可我和你媽沒有本事，沒有能力讓你上大學，但你很爭氣，這幾年在外麵闖蕩，本想你帶著小婭不會再回來……”

    辛釀走到父親身邊，雙手攙扶住父親的胳膊，低聲勸慰著：“爸，或許有些事並不像您所想象的那樣，大家都生活在一個村莊裏，冤仇宜解不宜結。”

    辛海扭過臉，審視著辛釀，此時他感覺麵前自己的兒子有些陌生了，良久，辛海痛苦地搖搖頭，說道：“村裏的人大多數和村長是同族的人，他們什麽事都抱成團，咱們這些外族人想做些事，真的比登天還難。想當年，你爸我高中畢業，在村裏教小學，後來村長的兄弟從初中輟學了，就把我頂了下來。後來我在村裏開了豆腐坊，日子逐漸好轉一些，村長就領著幾個年輕人每天來咱家混酒喝。有一次，你媽忍不住說了他們幾句，就在那天晚上，我和你媽收拾完東西，正準備睡覺，外麵扔進來一塊石頭，砸在你媽的腿上、你媽在床上躺了十幾天……”

    “爸，發生這樣的事，您怎麽不去報案？”聽著父親的訴說，辛釀顯得異常氣憤。

    “他在上麵有人，這種事如果張揚出去，招來的隻是他的報複。那時你們姐弟都還小，你奶奶年紀又大了，為了一家人能在村裏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隻能忍氣吞聲。”辛海的臉頰抽搐了幾下，緊鎖的眉宇間有著怨恨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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