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盡太晝來(1/2)
令沒有再說更多,那寥寥幾句都險些讓老鯉直接入夢。
靜謐的山穀裏,正是適合打盹的好地方,老鯉如夢如醉,但是還是強撐著找尋,也不知找尋的是那黃毛丫頭合作夥伴,還是在昨夜此地,落入一切開端的自己。
前方,傳來了聲響。
本以為是風吹樹枝,走近一看,那無力的聲響竟是打鬥聲,或者說是“磕碰”。
眼前一幕,終究還是令老鯉鬆了口氣——杜遙夜癱拄著雙膝勉強算是站著,看上去沒有外傷,隻是額頭腫起一個大包。她身旁的鄭掌櫃以及遠處的尚師傅,叫嚷著你死我活的兩人都還活著。
兩人間念念不忘的決鬥依舊在繼續,隻是現狀著實令人失笑——兩人都癱坐著,三步之遙的距離,兩人如同孩童打鬧一般,隻有各自手裏的家夥相互輕輕碰撞著,每“交鋒”一次,就要緩上一會。
可以證明這兩人不是在胡鬧的,隻有他們身上顯眼的創傷。
鄭清鉞右臂無力的耷拉在身側,右肩頭的血跡把那一側的袖子都染紅了,左手握刀,本來在“問霜客”手中輕若飄雪般的霜刀,此刻好似千斤般重。
尚塚癱坐在對麵,有著比鄭掌櫃更強健的軀體的他,此時此狀,屬實無奈。他渾身都是刀傷,左腿最為嚴重,褲腿自不必說,黝黑的皮膚上覆蓋著數道更黑透著紅的結痂。本來手中的棍棒早就沒了蹤影,手裏是對麵霜刀的刀鞘。
場麵不堪且混亂,好不容易堅持到這裏的老鯉後悔沒有早點昏睡過去,他隻是站著說不出話。
身前的令也隻是泰然地看著,靜默著閉上了眼,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
同時,清晨的風拂過讓人清醒,也矛盾的讓人想要回籠又眠。
刀與鞘沒再撞擊,靜謐的山穀間卻有別的聲音——一聲琴音。
這悅耳的聲響像是從天上傳來的,也像是從各個方向飄來。老鯉莫名其妙,隻覺得琴音圍繞下,心緒似乎都寧靜了。
杜遙夜的聲音虛弱,但聽得出一切終末的安寧,
“你們都這樣了...就不要再打了吧。”
“夜兒!這裏就交給我,你受了內傷,稍事休息,爹帶你去醫館。”
“不去...我想回客棧,回家。”
鄭清鉞眼睛又有些紅,但不是因為殺意,他轉頭已經吼不出來了,隻是嗔怪著,
“尚塚...”
那邊也有回應,
“鄭清鉞...方才為何收刀?我的脖頸都感到了寒冷,就憑你‘問霜’之名,那個受傷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攔得住你。”
“嗬,你還說我?你一手尚家棍,劈空了多少次我都數不清了。那扁擔碎裂要怪我的刀,更多的還是你自己震碎的。”
“有幾式,你分明沒躲。”尚師傅的語氣沒有起伏。在場眾人都沉浸琴聲中。他接著說,
“你這次又想逃?你想栽在我手裏,你圖的什麽啊...”
“...”鄭清鉞無言。
“跟你一樣,隻是為了心安吧...”杜遙夜打破了沉默,也帶來了沉默。
尚塚拿起刀鞘,沒有揮動,隻是直直伸出,鞘口對著對方。
鄭清鉞輕歎了一下,嘴角卻揚起了些,抬手持刀,歸刀入鞘。
冰霜不再,琴聲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