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透對方(3/5)
鄭浩有些意外，想了想，點了同意按鈕。對方的ｑｑ名稱是辛勤的采訪小蜜蜂，幾乎在通過驗證的同時，就發過來了消息。
鄭浩一看到那條消息，瞬間感到一股熱血猛地湧上來，意外，還有些激動，不安。
杜姍姍給自己發過來的消息，沒有文字，隻有一張圖片，是杜姍姍剛剛在自己屋子裏拍下來的，完全模仿十年前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攝像頭下那個視頻截圖的姿勢。
杜姍姍第二條信息：“認得這個照片中的女人嗎？”
鄭浩猶豫一下，立即手放在鍵盤上，手指起伏，飛速回道：“認得，你有她的線索？”
然後按ｃｔｒｌ＋ｒｅｔｕｒｎ發送消息。
電腦喇叭聲音：唔！
鄭浩看著屏幕，想了想，又打道：“你是記者？也在找這個女人？”
唔！再次發送。
過了幾秒鍾，對方的回複回來了，鄭浩看著回複，渾身顫抖。
“我就是照片中的女人。”
兩個小時後，北京３０４醫院住院處樓下。
鄭浩和老婆看了嶽母前一天的醫療費用單，還有催款通知單，鄭浩去交了錢，回到病房，兩個人因為起床先給嶽母掀被子，還是先墊枕頭，帶著火氣大吵了一架。
九點病房清場，鄭浩隨著人群出了病院大樓，找了一個上麵有煙灰缸的垃圾桶站在那裏抽煙。然後拿出電話，給杜姍姍發ｑｑ信息：“不好意思，我剛完事，你在哪？”
“醫院西門對麵的咖啡館。”
“稍等。”
鄭浩匆匆忙忙又抽了一口煙，把煙屁股扔到垃圾桶裏，然後轉身離開。
十五分鍾後，鄭浩進到咖啡館裏。幾乎是瞬間，鄭浩就看到了杜姍姍。錄像中的女人活了！
鄭浩激動，深吸一口氣，向杜姍姍走過來。杜姍姍這時候也站起來，對鄭浩微笑。
兩個人輕輕握了握手。鄭浩近距離看到杜姍姍的臉，驚訝地說道：“你……你怎麽沒有衰老的痕跡？甚至……甚至……”
“甚至比十年前監控裏麵的我還年輕是嗎？”
“……”鄭浩沉默，沒有說話。
“其實我……不是錄像中的女人，但我在調查十年前劉思明的那個案子，至於為什麽我和那個女人長得相近，我也很好奇。”
“……哦。”
“我查到天涯上，你當年發的帖子，你還記得嗎？就是對劉思明和陳曼曼，有心理分析的那個帖子。”
“……記得。”
“那個帖子不完整，我搜遍了網絡，隻能找到帖子的前麵部分，我最想知道的後麵部分，劉思明和陳曼曼行為動機的心理分析，到處都沒有。您能提供原帖嗎？”
鄭浩還在看杜姍姍的臉……這不是相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十年前，自己見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右側臉頰皮膚上，有一個淡淡的小小的黑點。
杜姍姍的臉上也有……
但杜姍姍好年輕，比自己見過的那個女人當時看起來還要年輕，而且，那次見麵，是十年前……
不會變老，反倒變年輕……
也許，臉上的黑點位置，也是巧合吧？那個位置，好多人都會長小黑點。
服務員這時候過來，問鄭浩要喝什麽。鄭浩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杜姍姍有些失禮，連忙對杜姍姍笑了一下，然後和服務員說話要了一杯綠茶，服務員離開。
鄭浩說道：“你和十年前監控裏麵的那個女人，有什麽關係嗎？”
“什麽關係？您指的意思是……”
“比如是母女，或者雙胞胎……雙胞胎不可能……”
“也不是母女。我媽長的和我差別很大。”
“那……總不會是一個人吧？”
“我不騙你……我也很好奇那個女人和我是什麽關係？會不會真的隻是單純長得像而已。否則，那就是我從現在，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穿越回過去？這種情節，隻有科幻能做到吧？我們這是現實世界，有可能嗎？”
“……那你當年發那個帖子，是不是知道關於劉思明還有那個女人更多的事情，能和我說說嗎？”
“你看那個帖子，缺少一部分很正常。後麵的心理分析的部分，是我自己刪除的。”
“……是這樣……”
這時候服務員拿來綠茶，鄭浩接過來，點頭表示感謝，服務員離開。鄭浩輕輕嚐了一口茶，然後說道：“主要是我覺得公開分析別人的心理，特別是陳曼曼的，不是很妥當。很多人，會失去對陳曼曼應該有的同情和尊重。”
“你那個帖子裏，講到了趙本山和範偉早年挺有名的一個小品，叫賣拐。你說的對陳曼曼的同情，是那種對智商低或者認知有缺陷的人那種同情嗎？你用那個小品，是要說明這方麵的例子嗎？”
鄭浩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那個小品算不上對智商高低的諷刺吧？我用那個小品，是因為小品裏有一句著名的台詞，是趙本山說給演他媳婦的高秀敏的，說的是你給範偉來一個三歲的題，範偉立即反駁說要整就別整三歲的，整四歲的。”
杜姍姍立即笑著說：“對，對……是有這麽一句。”
“是這樣，我們心理學對低智能患者有個心理年齡和邏輯思維能力的年齡分類，可以把患者的智商，直接簡單的用新生兒對等的年齡進行對照。一般來說，新生兒隨著智商的發育，他們的大腦邏輯思維就可以分辨出各種人類複雜的情緒，同樣的，癡呆患者他們也需要一定的智商，才能具有我們正常成年人能具有的複雜情感。具體到陳曼曼，陳曼曼按照我的估計，理解能力相當於大概二至三歲的小孩子。”
“二至三歲的小孩子……”杜姍姍低頭重複了一遍，“隻有這麽低的水平嗎？”
“人類是很厲害的，四歲以上的小孩就已經能進行大部分成年人進行的思維了。四歲的邏輯能力就不叫癡呆而叫低智商了。要不然範偉怎麽說來個四歲的題呢？那個小品是有科學依據的。”張老師笑著說道。
杜姍姍立即也笑了一下，但笑容稍露即逝，臉上表情重新嚴肅起來，點了點頭。
張老師也收斂了笑容繼續說道：“小孩子最重要基本的情感，是對身邊人的依賴性，比如陳曼曼，據說一直隻信任劉思明和陳教授，除了這種依賴性以外，小孩子還有對心愛東西的占有欲，對陌生事物的好奇心，對陌生事情的興奮和開心，還有有限基礎的學習能力。但說回到陳曼曼，陳曼曼在殺人案後，仍要和劉思明在一起，她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因為以上這些情感，而是因為她，已經可以感受到恐懼。”
“恐懼？……對什麽的恐懼？對劉思明？”杜姍姍迷惑問道。
“對，就是對劉思明的恐懼……她曾經親眼目睹劉思明這個她自認最親的人，殺害了另一個她自認最親的母親。我問你，比如你身邊一直充滿溫情的一個你最信任的人，突然變成惡魔展現出你完全陌生的恐怖一麵，你發現後，會有什麽想法？”
“會……會很震驚，也會害怕……”
“對……陳曼曼也會震驚，也會害怕，那種本來最溫柔最可靠的人突然變成惡魔的恐怖感覺會更強烈，更讓人無助。陳曼曼雖然智商和邏輯推理能力都有限，但她有天然的一種思維能力，所有生物都具有的，不用學習就會天生使用的一種思維能力。就算她天生大腦殘疾，也會有的一種本能。”
“什麽能力？”
“考慮如何自保……”
“如何自保？”
“對，自保。她在自己母親被殺同時，就會本能的考慮自己的安全問題，如何自保。她顯然無法和劉思明對抗。因此對她隻有兩個選項。”
杜姍姍眨了眨眼睛，問道：“什麽樣的選項？”
“一個選項，就是逃走。遠離劉思明……當然她是沒有什麽行動能力的，就算是輪椅她都離不開。這點她自己的智商能夠理解。隻要劉思明要抓她，她是無法逃走的。你想……在凶殺現場，當她看到陳教授被劉思明殺死時，她會有多緊張，多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但劉思明放過了她，也可能在殺害陳教授後，曾經要對她下手。但最後劉思明還是放過了她。具體案發經過劉思明不會說，陳曼曼表達能力有限，也無法敘述。但後來劉思明被抓後，陳曼曼應該能夠理解劉思明已經被強製性的帶離了自己身旁，這也可以相對的理解成陳慢慢逃離開了。不接近凶手，就不會有危險，就可以自保。”
“但後來，劉思明被放出來了……陳曼曼發現劉思明又自由了後，她就會本能的認為她的自保，不可靠了？”
“對……因為陳曼曼一直是被我們學校的人幫著照管的。大家輪流照看，雖然都很熱心，但大家多少會因為陳曼曼的智商和理解能力，說話的時候有些話可能以為她聽不懂，或者理解不了，或者以為她不會害怕，因此沒有回避她。劉思明被放出來後，我們這些照看她的人，可能就會不停地在她麵前提及劉思明重獲自由。那你說陳曼曼聽到後，她會怎麽想？”
“就會……害怕？”
“對，陳曼曼的智商，她理解不了她身邊是有人保護的，劉思明是無法靠近她的，還有向警方求助這些概念。她隻有有限的人生經驗，是什麽經驗呢？那就是幾乎從她記事了開始，她就每一天都和劉思明見麵。她會認為什麽？她會認為……劉思明想要見她，她是無法逃避的……可能殺掉她的人，她無法逃避……這會讓她驚恐不安，整個人完全被她想象中完全無法控製的，她以為隨時可能出現的劉思明帶給她的死亡威脅所控製。這時候，第一個選項逃走，她就會認為她做不到了……那她……就會去選擇第二個求生本能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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