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故事， 回憶(1/2)

    隊伍在大漠的丘脊上向東移動，少年默默地騎在駱駝上，男孩在前麵牽著走。

    “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不語，隻是默默看著遠方的地平線。

    許久，少年開口：“阿豪”

    男孩開心地說：“哦～，嘿嘿，我叫小鬼”

    少年瞥了他一眼

    “小鬼？”

    “對呀，這是叔叔給我起的名字”男孩指了指前麵領隊的壯漢。

    “你們是商隊？”

    “嗯，到西邊做生意，比你家還要西邊！”

    男孩聞言沉默了，再次默默望著遠方的地平線。

    “你想聽故事嗎？”小鬼說道，“我可去過很多地方哦”

    阿豪沉默著，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小鬼開始絡繹不絕地講起故事：“跟你說，我在海國的時候好好玩了，他們真的好搞笑，我有一次偷看小環河邊尿尿，小環是我在海國的朋友，我問她我說你們都住在水裏，還往水裏尿尿呢？她說她是在下遊尿的，這樣遭殃的就是海邊的海國人。對了，他們海國都住水裏，住河裏或者是海裏，是吊架樓！還有北邊的蒙原，那裏有好大片好大片的草原呢，狼群總是落日的時候偷偷襲擊牧羊……”

    小鬼嘰嘰喳喳說了一大籠，他告訴阿豪，東邊有個強大的東梁國那裏有著無盡的繁華和奇妙的文化。還說了東北的雪國，那裏常年被冰雪覆蓋，高山林立，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奇珍異獸，人們住在山穀裏。“不過我知道的最高的山不在那裏，在東梁，那個叫定天山！”男孩又告訴他自己跟著首領走過的許多地方。但阿豪卻沒有在他的故事裏，聽到關於圖玨的故事。

    天色漸漸灰暗，夜晚再次到來。燃起篝火，眾人簇擁在火旁鋪下獸皮毯，吃著東西聊天。

    “我水喝完了，羅叔，給我喝點！”小鬼拉扯著旁邊的男人

    “你自己路上啊吧啊個不停，怪誰啊？不給。”那男人把水袋別在腰裏緊緊按住。

    阿豪抬頭冷冷看了一眼，把自己腰裏的水袋拍拍小鬼，放在他麵前。

    “豪哥！”小鬼笑著喝了水，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甘甜爽口。

    “你的故事裏，沒有圖玨。”阿豪開口說

    “這次西行，也是我第一次來，他們隻說那裏現在是死亡的世界，有群叫烈人的恐怖怪物到處殺人呢。”說著不覺冷顫一下。

    “你不是圖玨人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裏吧！”

    阿豪回想起被高大的石牆圍住的日子，那是在圖玨王宮的生活，繁複的規矩禮儀，枯燥的宮廷生活。阿豪想起那寬寬的石板路，鋪向那個巨大的石堡，在裏麵每天隻能聽見大人們絡繹不絕的議論聲，很大的議論聲，還有很小的議論聲 。雖然那些大人每次看到自己都畢恭畢敬，但阿豪知道，這樣都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圖玨的國王。他的父親並不怎麽在乎他，因為他有十多個兄弟姐妹，他並不起眼，和父親相處時，更像是宗教儀式，聽著陳詞濫調的說教，行著機械繁複的禮儀，重複說著那句“孩兒明白了”。

    阿豪又回憶起母親，他記憶裏的母親臉是模糊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再沒看見母親，但那張含著朱砂般的紅唇，在阿豪的記憶裏無比深刻，同樣深刻的是那紅唇開合發出的“豪兒”溫柔寵溺的聲音，還有母親那輕柔溫暖的手撫摸自己臉龐的溫馨。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是自己躲在宮殿角落裏，看著士兵架著母親走出宮殿，母親哭得撕心裂肺，發出淒慘的哭喊，一直喊著自己的名字。隻感覺哭喊聲越來越小，他就再也沒見過母親。母親的陪伴和愛撫是他在王宮裏唯一讓自己感到心安感到溫暖的東西，母親不見後，這種感覺很久很久都不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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