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酒醒何處(1/2)

    女子撐著傘，寒冷不斷侵襲，身邊一個青年挺立在風雪裏，青年將呢子大衣披在女子身上，女子臉上歲月的溝壑初現，“媽，要去看那個人麽？”

    “我現在也不確定了，很多年過去了，我隻是想你還在記恨他。”女子說道。

    青年歎息一聲，“他離開的時候我根本就不記得他。記恨更加談不上，隻是後來才明了你的痛苦，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所以讓他嚐一下痛苦未嚐不好。”

    “我並不恨他，也不想報複，我隻是想見見他，讓他看看你。”女子說道，“你是他的孩子。”

    “我是你的孩子，僅此而已。”青年說完，轉身上了車，女子看著眼前的風雪中依舊瘋狂生長的高樓，收起傘，也上了車。

    “無雙，去看看他吧，他有他的世界，但不妨礙你去看看，別打擾他，那時候我答應過他。”女子在車上對少年終究還是說了這些她的話，這些充滿遺憾的話。

    “她知道我的存在麽？就要我去看看他。”無雙說道，“你的左右搖擺讓我很為難，媽媽，我的好媽媽，你到底要怎樣呢？”

    女子臉上逐漸失控的表情開始歇斯底裏，無雙將女子攬進懷中，輕輕安撫，片刻之後女子陷入沉睡。

    車內氣氛逐漸融化，無雙示意司機開車，逐漸消失在新年的風雪裏。

    桔梗接過突然失神的父親手中遞過來的油條，清晨時分，她就發現了父親與往常的不同，心不在焉的一個早晨，讓桔梗很是不解，這個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父親讓她很困惑。

    她沒有去問，因為母親沒有去問，而是讓他一個人呆著，所以她很知趣的給她的父親獨處的空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芥玨之所以如此失神，因為在這個早晨，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的人告訴他，一個叫無雙的年輕人要來見他，現在的他並不為這個叫無雙的年輕人的到來感到驚訝，他驚訝於這個通知他的人，因為這個人說過，“他不會再他一眼了。”

    父親是一個難以捉摸的詞，它總是在憤怒中夾雜痛惜，又在暴力中透著憐憫，芥玨要離開是因為遇見聽雨後的他不想成為他父親一樣的父親，所以讓一切歸零吧。

    歸零的芥玨才有了新的開始，二十三年的光陰轉瞬即逝，現在時鍾再次轉回了零點，再次回到抉擇的零點時刻，他失神了，在這新年的時間裏，一切虛假終將被埋葬，可還是想挽留啊。

    挽留是一個情緒，絕大多數的挽留對象總是必然失去的，即使挽留住，也不再完整，必然破碎，司南對於挽留這種情緒很是深入的研究了一番，第六感生死戀裏蘇珊強力挽留下的喬伊也不是她愛上的喬伊，鬼神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人力何能？司南總是被這些東西囚禁，妄圖在這些東西裏麵尋找一個出路，他為自己準備了很多種出路，情緒，理性，文字，行為這些他尋找的紛雜的出路最後如同線團一樣雜亂纏繞，結成死結，所以桔梗成了他的出口，因為桔梗，他可以跳出這個線團，直奔光而去，原來可以這麽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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