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入塵煙(1/2)

    司南與桔梗坐在草坡上，已經枯黃的草傾覆在地上，仿佛幹癟的黃發貼在額前，桔梗隨手拔下一根枯草，一節一節的細長根莖在桔梗的手指變成繞指柔。

    司南出神的看著桔梗的側臉，一如當初的初見，一粒白色的碎屑輕輕飄進司南的視界，落在少女的頭上，司南回神，抬頭望天稀落的白色碎屑飄落，身邊的少女語氣中帶著歡喜，“下雪了。”

    虞城是一座南方的城市，經常陰雨連天，卻極少的下雪。司南起身帶著少女走進湖心小亭，將少女冷清的小手捧在自己的手心，桔梗隻是看著亭外的雪，漸漸的從碎屑變成大片的雪花，少女的眼神更是歡喜，在這雪天漸漸溫暖起來的雙手讓她更是淪陷。

    戈薇靠在圖書館的窗前，彌彥在他身邊奮筆疾書，不經意間的抬眼看到窗外無聲的雪花，用胳膊肘輕敲彌彥的胳膊，彌彥抬頭順著戈薇的眼神看向窗外，合上書本胡亂塞進包裏，拉著戈薇跑出圖書館，動靜惹得眾人抬頭，有發現落雪的不由輕呼出來下雪了。於是又有一批少年離開自習室，衝向天地間，歡聲成了海洋。

    流清包裹得如同一個小球，嗔怒的背對著長青，落雪讓她開心，長青卻不允許自己站在外麵接雪，兩人隻是在化學院的紅樓窗前看著落雪。

    “外麵太冷了，看雪不是更有格調，難道跟下麵的一群人一樣在雪中鬧著才有意思嗎？”長青無奈道，少女蒼白的臉蛋讓他開心不起來。

    少女戴著青蛙手套握成的拳頭，“大長大長，一點都不愛我。”

    長青無語，卻罕見的沒有反駁，片刻後對少女說道，“等我片刻。”

    長青轉身下樓，不一會兒手上捧著一個小小的雪球，仿佛一隻潔白的幼兔，少女眼中的不快瞬間消散，就要脫下手套接過，卻被長青眼神製止，隻得帶著手套接過小雪球，看著手中的雪球慢慢變成清水，流清卻偷笑，在長青幫他擦幹手套時卻突然抽手塞進長青彎下身子漏出的脖子裏，長青一聲怒吼，少女卻如銀鈴晃動笑著，抬手揮舞著，“防水的。”

    桔梗從司南的手中抽出雙手，接住一片隨風鑽進亭子的雪花，不消片刻便在少女手中化成一滴水露，“司南，你們這些搞哲學的對稍縱即逝的事物做如何想？”

    司南沉思片刻，“它或者是一種湮滅，死者不會再有任何意識；或者如有人所說，它是一種真正的轉變：靈魂從此地遷徙到彼地。現在分手的時候到了，我去死，你們活著；究竟誰過得更幸福，隻有神知道。”

    桔梗偏頭不解，司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可說不出這樣的話，這是哲學的祖師爺蘇格拉底說的話。”

    迎著桔梗不解的眼神兒，司南繼續說道，“無非就是事物的變化或者死亡都不過是一種轉變，至於轉變之前與之後哪種更好，都不過是人類自我的一種判斷罷了，蘇格拉底說隻有神知道，我想所謂的神也指的人類對自我批評自我審判的一種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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