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做了個美夢,夢到了你
時央在褚淮澤的懷裏哼哼唧唧了一陣,腦子的轉動總算回歸正軌。
她兩個手抱著褚淮澤的腰,好一會兒,才漸漸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褚淮澤仍舊抱著她,輕聲哄她。
時央鼻子有些酸。
當年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少年,那個即使有人向他投射一束光,也會努力縮進黑暗裏的少年。
那個當她第一次向他伸出手,卻被重重拍掉,留下來一個很重的紅掌印的少年。
現在已經長成了成熟的,穩重的,溫柔的,會安慰人的,對她耐心十足的男人了。
時央摟著褚淮澤的手微微收緊,抓住了他腰際的衣服。
一點點繳著。
褚淮澤總算察覺到時央緩過來了,一手抱著她,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哄小嬰兒似的:“做噩夢了?”
時央一愣,那點不知所措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
她抬頭的時候迅速瞥了眼剛剛被褚淮澤反扣著的手機。
可以確定,褚淮澤是知道她已經看見網上的傳言和那個視頻了的。
時央從他懷裏坐起來,抬頭看著他。
看了一會兒,才勾起唇角:“沒有。”
褚淮澤眉梢微挑,沒說話,隻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時央笑了笑,摟著他腰的手向上,緩緩勾住了褚淮澤的脖頸。
然後,微微用了點力氣。
褚淮澤自覺地垂下頭來,腦袋抵製時央的腦袋。
時央仰著頭,薄唇湊上去,親了親褚淮澤的唇。
“我做了個美夢。”
褚淮澤麵上不動聲色,心髒卻緊緊收縮。
就像是被一隻無情鐵手,狠狠地擠壓。
把心髒的經脈一寸一寸地全部掐斷,生生剝離。
一滴血,一絲氧氣,都被全部擠幹。
痛得呼吸不上來。
怎麽可能是美夢呢。
他見過她被迫做完人體實驗後,就被拋棄在實驗艙裏,不管不顧地等她自我恢複。
也見過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
房間裏沒有一盞燈是開著的,昏暗,低迷。
隻有在他推開門時,她手裏的碎刀片漏出一閃而過的冷光。
要經曆過怎樣的黑暗,才會讓一個小姑娘心生死意。
尤其是後來,當他踏出被炸毀的研究院,當他看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美好和殘缺。
當他看到她過得有多幸福的時候,心髒就會更痛。
寧願拋棄重新可能得到的那樣的生活,也要去死,該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或者說……
沒見過光明,就不會對黑暗感到絕望。
而他,在名為時央的光出現之前,從來都分不清,什麽是光明,什麽是黑暗。
於他而言,她是救贖,是光,是生命的起始和終端,是萬籟俱寂時那一點空穀的回響,是四下無人的深夜裏,一朵悄悄開放,且永遠都該被妥帖安放的白色曇花。
見褚淮澤的神情更加沉重了。
時央跪坐起來,捧著他的臉:“真的,我做了個美夢。”
時央雙膝跪在床上,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捧著褚淮澤的臉:“我夢到你了。”
褚淮澤隻覺得心葉一顫。
一陣沒由來的恐懼緊張和偷溜的喜悅。
時央仔仔細細地看著褚淮澤的神情變化。
看不太懂,疑惑地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我最近總會夢到那一年的事情。”
“夢境很清晰,可從來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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