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時光深處65(2/3)

    溫景然盯著青釉杯底那細碎的茶末，輕輕地晃了晃，再抬起眸時，雙眼沉靜地望著他，輕聲打斷：“老師。”

    應老爺子回視，鼻息粗重，猶有怒氣。

    溫景然此時卻忍不住發笑。

    “前”女友的爺爺站在他這一邊，也不知他是不是這第一人。

    越想越覺得逗趣，他到底沒忍住，隻能借著喝茶的動作遮掩住唇角的笑意。明明是苦到舌尖都發直的安山茶，他卻品出了一絲回甘。

    他垂眸看著被搖散的茶末，再抬起頭時，凝視著燈光下，正被時光慢慢忽略的老人，語氣平靜道：“是我的錯，明知她的症結，卻沒能處理。”

    老爺子方才那些看著怒火中燒的話，怎麽可能是真的生如約的氣，他不過是擺出個姿態，在等溫景然表態，也是在替如約話。

    雖然隱晦，但這番良苦用心，溫景然如何會看不出來？

    老爺子歎了口氣，情緒平靜下來，抿了口仍帶著燙意的安山，問他：“那你打算怎麽做？”

    “先什麽也不做。”溫景然執起茶壺，往老爺子的茶盞中滿到八分，手腕一提，把茶壺放回桌墊上，低聲道：“現在想想，這種結果也未嚐不是好事。”

    老爺子其實有些懷疑……

    手術台上，他那些滑頭學生討論怎麽追女生時，他這得意門生可從來不話啊……這能有什麽好主意？

    ——

    隔日。

    如約掛了號，在診室外的休息椅上排隊候診。

    溫景然是S市有名的胃腸外科醫生，又被列在專家欄裏，他每次出門診的看診率都高得驚人。

    應如約聽邱念叨過，他的看診率是魏醫生的一倍。

    今親眼所見，才知道他連日常看門診都能這麽忙。

    叫號的護士認識如約，從她手裏接過病曆單時驚訝地睜圓了眼，有些驚喜：“應醫生，你今不上班啊？”

    “請假了。”應如約攙著外婆，對她笑了笑：“帶外婆來看診。”

    護士“哦哦”了兩聲，示意她們進去。

    溫景然還在給上一位病人寫醫囑，餘光觸及，轉頭對向欣和外婆點頭示意，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字，合上病曆單遞給病人，叮囑“注意飲食”後，站起身，親自扶著外婆坐在了椅子上。

    他熟知老太太的病情，但昨知道病情的渠道僅憑一個電話。

    直到此刻，看到了紙質的病理結果，他仔細地看過每一項指標以及首診醫生的醫囑，確認後，目光在如約身上一掃而過，看向向欣：“是N1進展期，腫瘤浸潤麵積較，幸好發現及時。先安排住院，具體的手術方案等常規檢查做完後我再跟你們詳細明下。”

    向欣點頭笑道：“那好，麻煩你了。”

    溫景然開好住院單夾在病曆單裏遞給應如約，示意她去護士站辦理入院。

    從她進診室到現在，這還是溫景然唯一一次和她眼神的交流。

    ——

    外婆順利的入院等手術排期，加上又有向欣全照顧，她一時有些無用武之地。隔日就回醫院，正常上班。

    邱昨下班後特意和沈靈芝一起來病房看望了老太太，早早得知如約今會上班的消息，一大早就在科室裏等著給她送蘋果。

    “我們醫院最近太衰了，我昨剛給靈芝姐也送了蘋果，你趕緊收下，咱們都平平安安的。”她話多，一刻不話都忍不住，從抱怨應如約這兩不在沒人可聊到薛曉這件事的最新匯報，最後聊到溫景然：“我聽李護士，昨晚溫醫生大半夜來了醫院，挨個看了病人的情況直接在值班室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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