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夏至(2/3)

    陳燮點點頭道：“是啊，這熱的太邪性，這是要下大雨的前兆。這些年鬆江府投入不的資金修繕水利，疏浚溝渠，我是不擔心的。”陳子龍奇怪了，隨口問：“閣部擔心啥？”

    陳燮道：“沒擔心啥，就是去造船廠看看。”是不擔心，實際上陳子龍還是看出來了，陳燮肯定心裏有事情。當下也不點破，隻是道：“梅雨要來了，地上都悶出水來。”

    點點頭，陳燮看了一眼車窗外，歎息道：“你我擔心這太熱，可知地裏的老農擔心啥？他們擔心這要是雨水太多了，漫灌田地，更怕梅雨太長，缺了日照，稻子長不好。”

    陳子龍道：“閣部心有百姓，子龍歎服。”陳燮搖搖頭道：“擔心也沒用，我不過是一個人，這江南的百姓多了，下的百姓多了。不過是嘴上擔心而已，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能去改變多少。隻能是一點一點的去做。”

    陳子龍深有感觸，他也是當過官的，在縣令的位置上，肯定從全縣的角度看問題，還有個人得失夾雜其中，州、府、省，亦然。無非就是程度多少而已，沒有人能做到盡善盡美。船廠就在江邊，塔塔塔的馬車來到時，門口衛兵是個缺了條胳膊的老卒，看見馬車便打開門，笑著迎上前來，用殘存的左手敬禮。

    陳燮讓馬車停下，開門下來，抬手回禮。老卒站的筆直，顯得有點激動道：“老爺怎麽來了，就帶這點人？”一開口，就知道是登州的老兵。陳燮笑道：“就是來看看那個蒸汽船造的如何了，這氣家裏能悶死個人，出來走走還能吹點江風。”

    船廠裏有電話，老卒打電話通知後，不一會來了幾個頭頭腦腦的，看見陳燮都上前作揖，磕頭這個禮數，陳燮是不讓的。換成以前的陳子龍，肯定是看不慣的，現在也能坦然麵對了。以前覺得匠人低人一等，現在不會這麽看了。陳燮的產業裏，最受尊重的就是那些大匠。比如最近看的一個遼東來的報告，上麵就提到一個匠戶的婆娘，三十來歲，用玻璃粉末、銅絲等材料弄出來了拉發引、信。

    陳燮專門在這份報告上強調，今後每生產一個引、信，這個女子便能得到一錢銀子的專利費用。而且特別獎賞這女子二百銀圓，以資鼓勵。這個事情，陳子龍從側麵推斷，在遼東那個地方，在陳燮的產業內，不單單是匠人不受歧視，女子的地位也不一樣。

    沿著水泥路往裏走，一路上帶路的一個匠人不斷在介紹，提到最多的就是“馬力”二字。陳子龍倒是知道這是個單位，帶著耳朵安靜的聽，陳燮的地盤上出點啥新鮮事情都不稀奇。

    “明輪好辦，難的老爺提到的螺旋槳推進。我等用老爺運來的那個柴油機做動力，安在一條船上，倒是能帶動。但是在大船上，還是很難實現這個目標。一點的螺旋槳好加工，大一點的就難了。更難的還是傳動裝置，就算知道原理，設計起來也有很多的問題，一個一個的解決掉了，還得解決加工的問題。”陳子龍就跟聽書似得，稀裏糊塗的跟著走到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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