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掉下來是臉先著地嗎

陽間此時天色入暮，周遭萬家燈火，比起恐怖如斯的陰司來說，這兒就是天堂。 摩天大樓的樓頂，司璿拉著己珩的袖角，指著不遠處一棟高樓意氣風發地顯擺。 “君上您看，那便是小人三年前打下的江山。當時還獲獎了呢，眼下也是這城市的地標。” 一轉身，她又指著另外一棟樓道：“那是小人半年前打下的江山，商務中心！” 緊接著，司璿又搖指著夜幕中一棟高聳入雲，但黑漆漆若隱若現的高樓。 “那裏就是小人失足被摔死的地方。估摸著，那棟樓的房價怕是要跌了，哎！” “多少樓摔的？” “十八樓！” “唔，臉先著地嗎？” “嗯！” “那是挺慘的！” 己珩說著轉過身，背著手微眯著眼遙望遠處的燈火闌珊，倏然之間氣場都變了。 他身上，彌漫出一股讓人肝顫的陰冷。 司璿下意識放開了牽著他袖角的手，還微微挪開了一步——她被那氣場壓得有些透不過氣。 在陰司時看到己珩，溫溫吞吞像個很好說話的人。 而此時—— 他那一身的淩厲到底從何而來？ 好久，己珩忽然道：“小東西，想看看你的後事嗎？” “……可，可以去看嗎？我沒有家人，大概也沒有人給我辦理後事吧。” 己珩伸出一根指頭抵著司璿眉心，緊接著一道光芒從她眉間冒出來，忽然又散開。 “走吧，去看看。” 己珩牽著司璿，又不像是騰雲駕霧，又不像是瞬移，就像在原地不動，時空卻變了。 眼前是火葬場。 兩個燒屍人正推著司璿的屍體朝火爐裏放，而跟在邊上的兩個人，一個是司璿的合夥人蕭飛宇，一個是她閨蜜僑潞。 看著司璿屍體送進爐子後，兩人像是舒了口氣，轉身就離開了火葬場。 “飛宇，我心裏還是不踏實，這事兒真的沒問題嗎？萬一被查出來，那我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咱們不說，誰都不知道。” “不是還有個大師嗎？” “那個大師已經死了，據說是司璿死了的第二天就死了，我查了相關書籍，揣測是他的道行壓不住司璿的命格，被反噬了。再說，所有人都看到司璿是失足掉下去的，沒人知道是大師用了手段。” 被人用了手段？ 司璿呆若木雞，原來她不是失足踏空了鋼架掉下去的，是被好朋友害死的。 什麽大師？ 哪個大師，要害死她做什麽？ 己珩輕聲道：“在陽間，有些命格特殊的人，取其精魄可以助那些修行禁術的修士突破瓶頸。不過如若這命格太凶壓不住，修士就會魂飛魄散。” “所以我的死，是因為有修士看上了我的命格？” “大抵是吧，隻是他的道行淺，壓不住。” 司璿垂下頭，鼻頭一陣酸楚：“我不過是沒人要的孤兒，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有什麽特殊的命格？” “但凡是進入東域的鬼魂，命格都特殊。” 這事兒司璿聽四小鬼說過，他們都是倒了很多輩子的血黴，才被發配到東域。 隻是她這死得，好生憋屈。 她問己珩：“君上，這事兒你們陰司都不管的嗎？” “九界修行者何其多，陰司怎麽管得過來？你還是節哀吧！” 己珩說著收了術法，眼前的空間一變，兩人又站在了摩天大樓的頂上，“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看看你說的挖掘機。”